面前這人既能一口道出這火息蟲的名字,想必對這種生物甚是了解。
慕秋寒若有所思的瞧着那面色清冷的女子,她猶豫了一瞬,終是開口問道,“敢問這位仙子,若是這火息蟲長期寄于體内,是否會于身體有損?”
那人聞言,果然如同慕秋寒所預料的一般,眼色沉了沉。
火息蟲是傳說中的生物,慕秋寒對它的了解僅限于那本古籍中的描述。
茲事體大,慕秋寒此刻也顧不得其它的了,況且僅僅隻是暴露自己能夠解讀唇語的細小秘密,算不得什麼緻命的事。
隻見面前那人頗為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正色道,“火息蟲與不燼古木同生,身攜異火,至死方熄。雖說它能讓人短暫的擁有火屬性的靈力,但長期寄于丹田之内,會産生一種火毒,輕則讓人神志不清,重則丹田焚毀,修為俱損,乃至傷及性命。”
“不過……”
女子正說到要緊之處,突然被一個低沉的聲音給打斷了。
“小夜,該回去了,時辰差不多了。”
慕秋寒驚訝地發現,就在這個聲音出現之後,面前那隻一人高的靈獸突然化作一個拳頭大小,俯卧在地上。
隻見它雙目緊閉,額稍那一縷白毛堪堪觸在了地上,似乎再也站不起來的模樣。
“初雪!”
那女子見狀一驚,趕緊俯身将那雪白的團子抱了起來,湊到近前仔細瞧了瞧。
隻見那女子眉梢緊蹙,神色間似有疑惑。
但她此刻的注意力顯然已全數在那靈獸身上,再顧不得同慕秋寒說話。
見那女子轉身欲走,慕秋寒有些急了。
她上前幾步,打算向那人問個明白。
“仙子留步!聽你方才的意思,此事似乎尚有轉機?還望仙子不吝賜教!”
女子卻不再理會她。
隻見她手中祭出一道綠光,眼見着那一人一獸便在那道光幕之中消失了身影。
慕秋寒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回味着那女子臨行之前留下來的最後一句話。
“世間萬物莫不相生相克,姑娘若是有緣,定會尋見那化解之法。”
再說那一人一獸從林中出來。
那靈獸突然收起先前那副蔫巴巴的模樣,從女子懷中探出頭來,一雙滾圓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目光中似有責備。
“小夜,你怎麼什麼都跟人說?那人雖然身着玉龍嶺弟子的服飾,可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那個被喚作小夜的女子此時似乎也反應過來了。
隻見她輕輕揉了揉那靈獸的腦袋,有些無奈地淺淺笑了笑。
“初雪,下次再不許這樣吓我了。”
那靈獸聞言噴了個響鼻,“我再不裝病,恐怕你連老底都要交出去了!”
“說,你是不是下一步就打算幫那女子鎮住她體内那火息蟲的毒性了?”
“那倒沒有。”隻見那女子揉了揉鼻尖,之後又頗為尴尬的咳了一聲。
片刻之後,卻見她捂住了口鼻,真真切切的開始咳嗽起來。
女子咳了一陣,這才消停了下去,隻是捂住口鼻的掌心之間卻有淡淡的血迹。
那靈獸見狀,重重的哼了一聲。
“小夜你就是心腸太好,但凡有人傷了病了,你都瞧不過去,我看你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給折騰死!”
那靈獸雖然話語間不饒人,說話的同時,卻在周身亮起了一道白光,将那女子籠罩在内。
女子在那道白光之中盤腿坐下,原地調息了一會,這才再次站了起來。
她用指尖輕輕梳理着懷間那獸的白毛,柔聲道,“初雪你不也是一樣,見不得人受傷。”
卻聽那靈獸又哼了一聲。
“受傷的人是你,和那些旁的人自然不一樣。要我看,那幾個老東西死便死了,何必為了他們折損自己的壽元。”
女子搖了搖頭,“我這身修為乃至這條性命都是師尊給的,龍玄山是師尊留下的基業,我也沒旁的本事,也隻能幫他照扶這些門内的弟子。”
那靈獸卻不同意,“那些個不孝子弟,若不是他們不走正道,在修煉之途上投機取巧,貪圖人家魔族人的内丹,恐怕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倘若主人尚在,定也不會原諒他們!”
女子輕歎一聲,“是非與否,我不評論,我隻盡我所能,能救得幾人便算幾人。”
一席話,氣得那靈獸直罵道,“醫者仁心也不是如同你這般是非不分!簡直冥頑不甯!”
女子沒有吭聲,她的視線落在天幕那顆最亮的星辰之上,似乎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久,才聽她輕聲說道,“初雪,你隻道玄德他們罪有應得,我又何嘗不知。可是你想過沒有,若是他們真的在此時同時隕了,龍玄山上會是什麼景象?”
她頓了頓,聲音越發的低沉,“太清仙宗這些年來逐漸衰落,除開玄字一輩,後輩弟子沒幾個能拿得出手的。”
“此次玄德他們貪圖魔尊的内丹,率領幾大仙宗的衆人共同攻打魔域,沒拿到魔丹不說,倒是将魔族人徹底得罪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