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又輕咳了幾聲。
秦紫煙雖然腿腳受了傷,但精神看起來倒還不錯,想來是已經被人醫治過一番了。
慕秋寒正盯着她衣擺上的那些劃痕出神,卻聽扶着秦紫煙的其中一人說,“魔族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龍玄山的地界都敢闖。若不是掌門和幾位長老還在閉關,此次定要讓他們有去無回!”
另一名弟子卻不似她那般樂觀。
隻聽她憂心道,“這一次,魔族人還隻是在山腳底下的小鎮中活動,誰知道下一次,他們是不是就要攻上山了。”
“他們敢!即便是長老們都不在了,護山陣法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慕秋寒沉默地瞧着那兩名弟子一邊争論,一邊将秦紫煙扶着,朝她的廂房方向走去,心中閃過萬千思緒。
秦紫煙衣袍之上的那些痕迹,看起來很像是巫靈的半月刀所留下來的。
這麼說,前次的那場仙魔大戰,興許她并沒有出事?
卻不知為何,她會在這個時候到這龍玄山下來?
要用什麼法子才能繞過龍玄山上的護山法陣,将消息傳遞出去,和巫靈取得聯系呢?
以她現下的修為,是萬萬沒有辦法同這仙宗的大陣相抗衡的。
慕秋寒一時間失了主意。
她沉默着回到了早已是漆黑一片的卧房之中。
龍玄山的另一側,紫.陽大殿之内此刻卻是燈火通明。
一名身着紫色衣袍,肩繡彩飾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大殿的中央。
殿内前前後後統共坐了十來個人,其中四位同中間那位一樣,衣袍的肩上繡着彩紋,腰間還配戴着一條金色的衣帶。
仔細看來,不久之前剛和慕秋寒打過交道的那位玄空長老也在其中。
主持這次緊急會議的是玄清真人,隻見她面色凝重的環視了一圈。
“諸位長老想必都已經聽說了,前幾日下山執行任務的弟子們在回程途中,在山腳底下遇到了魔族。”
“弟子們多多少少都挂了些彩。其中傷勢最重的一位至今未醒,一身修為怕是保不住了。”
玄空長老聞言皺起了眉。
這些日子他同商長老一起,尋找着治療掌門和衆位師兄的法子,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查閱那些成堆的古籍之中。
玄清真人提起的這件事,他倒是真的剛剛才聽說。
難怪他今日左等右等,也不見商長老去閣中找他,想來是被請去醫治那些受傷的弟子了。
隻聽那玄清真人又說,“魔族此次來犯的人員并不算多,但為首的那個修為頗高。按照弟子們的描述,像是那四大護法之中的一個。是以玉清他們一行人幾乎毫無招架之力,還是動用了掌門之前賜予的法器,才得以全數逃回,可惜了玉清……”
她頓了頓,長歎了一口氣。
“魔族人此次突然毫不避諱的出現在龍玄山下,諸位長老怎麼看?”
衆人在殿中七嘴八舌的讨論了一番,到底還是沒有弄清楚魔族是因何而來。
商讨到了最後,除開加固宗門的防護法陣之外,玄清真人還決定,選取宗門之中修為較高的弟子,每日由兩名長老帶隊,下山巡邏。
一來是便于摸清來人的真實目的,二來也能避免魔族人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之下大舉來襲。
玄空長老雖也同意她的做法,但他顯然考慮得更深。
“玄清師妹,我認為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找到醫治掌門師兄和其他三位師兄的法子。若是太清仙宗有掌門和幾位大乘期的師兄坐鎮,魔族人必不敢輕易來犯。”
那玄清真人聞言,又長歎了一口氣。
“師兄所言,我又何嘗不知。但是掌門和幾位師兄傷勢頗重,全憑商長老肯折損自身的壽元,渡以心頭之血,這才勉強保住了性命。即便如此,他們靈根上的損傷卻并不可逆。”
“昨日我才剛去那靈境之中探望過……”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住了,目光凝聚在大殿上方那空着的主位之上。
“怎樣?”周圍幾人見她話說一半便停了下來,不免有些急了。
隻見她搖了搖頭道,“不太好。身體倒是恢複得七七八八了,但神識依然不太清醒。”
她将目光收回來,轉頭又瞧向了玄空。
“聽聞師兄這些時日同商長老一道,尋遍了宗内的藏書,敢問師兄可是已經尋見了什麼法子?”
玄空長老正擰着眉心。
聞言他先是默了默,最終開口道,“确實尋見了一個能溫養靈根的方子,但方中有幾味靈藥太過珍貴,恐怕不太好尋。”
“那依師兄所見,此方能否讓掌門和幾位師兄恢複神識,乃至徹底恢複修為?”
玄空搖了搖頭,“我于醫術一道不甚精通,此事恐怕還得問問靜和師侄?”
玄空口中的靜和師侄也是主殿的九大長老之一。
聞言,她道,“既是如此,師叔能否将所尋的方子借我瞧一瞧?”
玄空依言從納戒之中掏出一張手抄的藥方遞給她。
那靜和真人盯着手中的藥方思索了一陣。
末了,隻聽她輕聲歎道,“果真是個妙方。”
玉機真人在此時走到了近前。
“師尊,徒兒能否……”
靜和真人見狀,以眼神詢問過玄空長老。
在得到他的首肯之後,便将藥方遞給了玉機,“你也瞧一瞧吧,長長見識總是好的。”
随後,她又對玄靈和玄空二人說道,“兩位師叔,若是真能尋齊這方中的靈藥,不才倒是有幾分把握能讓掌門師伯和幾位師伯恢複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