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凝夜從玄空手中接過那張經方,仔細讀過之後略一沉思。
“這是……?”
“是我從一本修煉靈根的心法之中尋到的方子,不知是否能用?”
商凝夜于修煉一術沒什麼研究,但她精通醫理,一眼便能瞧出這藥方的妙處。
隻見她微微點頭,“倒是可以一試。”
玄空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希望的光。
“那依師叔祖看,成功的幾率能有多少?”
商凝夜這次倒沒怎麼遲疑。
她将那張經方遞還回去,答道,“七八分吧。”
見玄空一臉喜出望外的模樣,她有意潑了些冷水。
“妖界那株金菱角,據說已有四五百年的修為了,化形怕也就是這幾年間的事情,恐怕不太易得。”
玄空點了點頭道,“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聽聞師叔祖與那妖王是舊相識,我欲前往妖界同她商讨一番,能否請師叔祖與我同往?”
商凝夜面上露出猶豫的神色來。
玄空見狀,試探地說,“師叔祖隻需與我同行即可,旁的無需操心。”
商凝夜沉默了半晌,終是勉強應了下來。
“我确有許久未曾去過妖界,此行全當是去拜會老友。但你所托之事,我實在不便參言。”
玄空連連點頭應是。
兩人商議過後,決定明日先去芳草苑,将那方中的其餘靈草湊齊,再行出發。
再說那慕秋寒回到房中,來回踱步。她思來想去,心中正暗自發愁。
院落外似乎有人經過,有弟子在高聲談論今日龍玄山下魔族來犯之事,慕秋寒隐約聽見有人提到了秦紫煙。
她突然靈光一閃。
太清仙宗的宗門任務範圍很廣,秦紫煙此次外出,便是因為一個宗門任務。
若是能像秦紫煙那樣接一個去往宗外的任務,不就能夠光明正大的離開了?
慕秋寒勾了勾唇,暗嘲自己怎麼成了燈下黑,老是想着如何才能在一衆仙人的圍堵之中逃出去,卻忘了現如今自己本就是仙宗的弟子,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
如此一來,心下的一塊大石算是落了地。
院外的聲音漸遠了,慕秋寒盤腿坐上床,本欲運轉靈力,再修煉一番。
哪知這金丹期的身體不眠不休已是數十日。
先前的那一場打鬥之後,她本已掏空了靈力,全仰仗那顆丹藥才恢複了一星半點。
之後又馬不停蹄的一路從藏書閣飛奔回來,人早已到了極限。
現如今心中的重擔放下,整個人便脫離了那種渾身緊繃的狀态。
于是身體才甫一挨到床邊,人已經昏昏沉沉地倒下,睡過去了。
直到天光大亮,慕秋寒才被院中啁啾的鳥雀聲驚醒。
她兀自心驚的坐起來,在床前發了一會兒呆,心中再次對這具柔弱不堪的身體感到不滿起來。
慕秋寒在房内籌劃了一陣,便自納戒之中取出一套新衣換上。
她掐了個淨身訣,又将長發半披半挽的在腦後挽了個髻,用一條墨色的絲帶束上。
原本清冷的眉眼頓時多了幾分淩厲。
她未在房中多做停留,便徑直前往了清心殿。
按照原來的計劃,她本打算先去芳草苑,但是巫靈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離開龍玄山的地界,當務之急還是先下山。
慕秋寒前些日子在清心殿中領取過采摘青淩草的任務,因為新入門的弟子不多,那位分發任務的孫長老對她還有些印象。
聽聞她的來意之後,他搖了搖頭。
“昨夜剛下發的通知,為确保門内弟子的安全,元嬰期以下的暫不得外出。”
慕秋寒聞言蹙起了眉。
恰巧又有一群弟子前來領任務,其中一人開口問道,“那若是元嬰期以上的呢?”
“若是修為在元嬰期以上,可自願報名加入巡邏隊,貢獻值豐厚,要報一個嗎?”
那名弟子往後一縮,“算了,還是保命要緊。我領一個門内的任務。”
“你們呢?”
見一衆人都紛紛搖頭,孫長老歎了一口長氣。
他面色頗有些難看的開口解釋道,“巡邏隊有兩位合體期的長老陪同,安全不成問題,貢獻值是平日的十倍,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有人嗫嗫嚅嚅的說道,“十倍又怎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聽聞魔族那位心狠手辣,修為距大乘期的修士也相差無幾,怕是隻有掌門和幾位正在閉關的長老才能與之一戰,我們……還是算了吧。”
慕秋寒在那清心殿附近偷偷觀望了一刻鐘來鐘,發現前來領取任務的弟子少說也有百來人,卻不見一人願意加入那巡邏隊。
難怪孫長老長籲短歎的,想必是沒招到人,無法和上頭交代。
她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看來巫靈昨日下手是夠狠的,至少成功的讓這些仙宗弟子們吓破了膽。
她似乎有些猜到巫靈此行的來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