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仙宗此次元氣大傷,短時間内恐怕再難同我魔域抗衡。若不是冷羿……若不是新君太過保守,我們恐怕早就将這龍玄山的地界給踏平了。”
“倒是那妖界,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在這鹬蚌相争的時候,反倒占了大便宜。”
“那些仙宗的弟子們平日裡總不把妖族人當人看,抓些剛化形的小妖回去煉丹也是常有的事,現下他們恐怕是擔心妖族人的報複,這才想了這個一石二鳥的法子。”
見她分析得有幾分道理,那人臉上原本炙熱的神色黯淡了許多。
“不是君上嗎……”,她喃喃自語道。
巫靈将周圍幾人的表情盡數看在眼底,記在心上。
除開大戰那日親眼看見慕秋寒自爆丹田那一幕的一衆人,魔域有很多人都不願意相信,這位魔界有史以來修為最高的君上就這樣損了。
正如巫靈自己一樣。
她算到了慕秋寒命中的一劫。
但是由于慕秋寒渡劫飛升的日子将近,而那卦象之中所顯示出來的也并非是一個必死的局面,所以巫靈錯誤的以為,慕秋寒的劫數是在渡劫飛升時候的天雷。
她在慕秋寒的示意之下,親自去往海外的一處秘境,尋找那傳說中的不燼古木。希望能借着天火的威力,抵消一部分雷劫的力量。
哪知她才剛剛找到了一些線索,便收到了仙宗率人攻打魔域的消息。
好容易緊趕慢趕着回來,卻聽說了慕秋寒身死的消息。
對此,巫靈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但是魔域此時已然換了天地,由不得她不信。
六位大乘期的護法戰損了三人,其餘三人也不同程度受了傷。
新任的魔君冷羿便是餘下那三人之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卻也在那一戰中失掉了一條手臂。
仙魔之戰,魔族人赢得實在是慘烈。
巫靈眼見着族中一片慘淡的景象,在憂心中,她又蔔了一卦。
這一次,卦象所指,魔域的未來竟然同太清仙宗有關。
她左思右想,隻得出了魔域和太清仙宗勢不兩立的結論。
她将此事禀告給新任君上,希望他能趁着仙宗元氣大傷的時機,一舉攻下太清仙宗,卻被他拒絕了。
但是卦象所指,卻又不能不理。
巫靈于是報着一線希望,帶了幾個親信來到了龍玄山地界。
她本打算抓些仙宗弟子回去慢慢問話,卻沒想到陰差陽錯遇見了慕秋寒。
經過方才一事,巫靈當然知道,現如今畫在地上的那個圖案定是慕秋寒所留下來的。
仙宗的人就算本事再大,恐怕也無法得知慕秋寒私下同他們的聯絡暗号。
但是現如今君上隻身一人位于一衆仙人之間,無論是什麼情況,都決不能讓她還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否則麻煩就大了。
至于金菱角?
君上要那金菱角做什麼?
再說那商凝夜,她将那枚丹藥煉化完,内府的靈力得到了些補充,體内的餘毒也有了靈力壓制,人便悠悠的醒轉過來。
見她醒來,玄空真人站起身,将一枚玉符塞到她的手中。
“師叔祖,我仔細想過了,那秘境之中太過危險,這枚傳輸符中有一個法陣,你捏碎它,先同我這徒兒一道返回宗門……”
話還未說完,卻被慕秋寒給打斷了。
“誰說我要回去了?”
她好不容易才跟了出來,怎麼可能就這樣回去。
況且她還有些事情想同巫靈當面交代。
商凝夜也搖了搖頭。
“那秘境長老未曾去過,我雖幫不上太多的忙,但是有我引路,會事半功倍。”
三人意見不一,僵持了一陣。
最後,在玄空的堅持之下,商凝夜拿了那枚玉簡,答應如果遭遇危險便捏碎它,同慕秋寒一道返回宗門。
慕秋寒瞧着玄空如同交代後事一般事無巨細的叮囑商凝夜,輕笑了一聲。
玄空瞪了她一眼。
在玄空詢問的眼神中,慕秋寒慢悠悠的開了口。
“你若真擔心一個人護不住她,我倒是有一個法子。”
她頓了頓,這才又說,“聽聞宗門有一法器,叫夢浮生。若是能将其用于修煉,一日能抵得上一年……”
玄空不動聲色的看着她。
“你可知曉驅動這法器,需消耗自身的壽元,一日亦等同于一年。”
慕秋寒聞言,輕輕勾了勾唇。
“自然知道。師父可同意把它借給我用?”
“你當真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