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寒輕輕勾了勾唇。
有這樣的反應便說明他是心虛的,也更能證明冷弈卻有異心。
她并未刻意釋放出壓迫的氣息,數步的距離,那男子的額間卻早已冷汗涔涔。
“你這幅表情是什麼意思?”
慕秋寒的語氣玩味,眼神卻早已是冰冷一片。
“方才不是還在尋找本君嗎,此刻見到人竟讓你如此意外?還是說,你覺得,本君早就該是個死人!?”
昔日的威嚴畢竟還在,那男子在慕秋寒一步步的緊逼之下終是有些忍不住,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屬下不敢。”
慕秋寒趁着這個機會上前,一把拿捏住了他頸間的命脈。
“不敢?我看你倒是敢得很!”
她将手上的力道緊了緊。
直到感覺掌中的人已經渾身顫抖了,這才又松了些。
“冷弈人呢,他怎麼不來?”
冷堯被人拿住了命脈,心中早就慌得不行。
今日怕是要死在這裡。
他有些後悔自己從叔父那裡接下了這個掉腦袋的活兒。
誰讓他親眼看見了君上自爆丹田的那個場面,因而他并不相信族中那些關于君上依然活着的傳言。
本以為此行會相當輕松的,哪知道……
叔父也當真是瘋了,明知君上還活着,又怎會生出此種念頭?
他怎會覺得君上會有虛弱的時候!
還想乘機要了君上的性命!
那可是連死了都能再活過來的君上啊!!!
慕秋寒等了一會,見冷堯目光閃爍,卻不答話,她逐漸失去了耐心。
手中的力道再次收緊。
“我問你冷弈人呢!”
“君上他……”
冷堯剛開口便是一驚。
他心知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改口道,“君上,冷将軍他此時應當是同花将軍在一處,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自打他們攻入龍玄山以來,花将軍甚至都不再顧及君臣之儀,時刻緊盯着叔父,讓叔父絲毫都沒有單獨行動的可能。
否則如此重要之事,叔父怎會派自己前來?
冷堯想到這裡,心中更害怕了。
花将軍恐怕也是知道些内幕的,否則他不會不顧及新君的顔面,将事情做到這個地步。
唯有自己是被蒙在鼓裡,傻傻的被當槍使。
他此時甚至有些怨恨叔父,不知現在倒戈還來不來得及?
冷堯等了一會兒,左右等不到慕秋寒發話。
他心中又是一陣慌亂。
他怕君上不滿意他的答案,一個不高興捏死了他,于是頗有幾分讨好的問道,“君上是否需要我喚叔父過來?”
言下之意,似乎是想以自身為餌,将冷羿引誘過來。
慕秋寒一聽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心中卻并未因此而感到高興,反而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悲哀。
冷堯這個樣子,比之他的叔父冷羿差了可不止十萬八千裡。
他的修為此時雖已到了煉虛期,未來逐步跨入合體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此人卻不堪大用。
冷羿此次之所以會派他前來,這固然有花剛烈和楚月的緣故在,但族中的将領和優秀的兒郎在前次的戰役中折損衆多,這一戰興許也有傷亡。
冷羿此時怕是真的再沒有别的人可以用了吧。
慕秋寒心下一歎。
現如今實在不是該起内讧的時候。
她從納戒之中掏了顆藥丸出來,塞進冷堯的口中。
又一掌拍在他的背上,強迫他将那顆藥丸吞入了腹中。
慕秋寒松開了冷堯。
“往後每月,去大祭司處要解藥罷。”
她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
“你回去告訴冷羿,做人不能太貪心。幫本君管好族中的事務,往後功勞少不了他的。”
她擺了擺手,欲圖讓冷堯就此離開。
半空中一道聲音卻由遠而近的響起。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冒充魔君!”
慕秋寒心中一凜。
她瞬時間調動起了周身的靈力,護住了身上的幾個關鍵部位。
還未擡頭,那道聲音的主人便來到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