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秋寒的身體再次滑向地面的時候,她身側的一根藤條突然化作了一隻女人的手。
“走!”
商凝夜穩穩接住了向下墜落的慕秋寒。
她以她那無比詭異的身形在林間迅速的穿梭着。
隻見她一隻手摟着慕秋寒,另一隻手則飛快的催動了法器。
身後,冷羿飽含怒氣的一擊追了過來,掀起了商凝夜飛動的衣擺。
一眨眼,兩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冷羿怒吼着正欲追出去,卻被臨空出現的一個人影給攔住了。
“冷将軍,你如此心急,這又是要往哪裡去?”
“花剛烈!”
“讓開!!!”
冷羿此刻早已顧及不上花剛烈對他的不敬,他試圖用力将擋在身前的人給揮開。
花剛烈卻往外一繞,将那力道盡數給化了去。
“冷羿!”
花剛烈此刻已然看清了周身的環境。
這裡剛剛發生了一場争鬥,冷羿親自出了手。
是什麼人,會值得他刻意避開自己的監視,親自趕過來并且出手?
太清仙宗裡還有這樣的人物嗎?
一個可怖的想法湧上了心頭。
花剛烈收了戲谑的語氣,緊緊盯着冷羿。
“你别逼我對你動手!”
冷羿心知自己雖然修為比對方高一些,但是他少了一條手臂,在同是大乘期的花剛烈面前他讨不到太多的便宜。
況且對方手底下的兵力與自己相當,若是真的撕破臉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花剛烈,然後死死盯住了慕秋寒方才消失的地方。
剛剛突然出現的那個人不像是巫靈,可是為什麼巫靈的法器會在她的手裡?
這是他們一早就安排好的嗎?
目的便是引誘自己露出馬腳?
可是方才那一瞬間,他分明是可以将那個女人一擊殺了的!
冷羿恨自己在那片刻裡的猶豫。
他一拳錘在了慕秋寒倚靠過的那棵大樹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粗壯的木身頓時應聲碎成了一地木屑。
花剛烈沒有理會暴怒中的冷羿。
他轉身,朝向一旁已然傻掉了的冷堯,厲聲問道,“君上朝哪個方向去了?”
冷堯提線木偶一般搖了搖頭。
花剛烈半眯起了眼睛。
沒有否認,那便是說君上方才确實是在這裡了!?
冷羿剛才做了些什麼?
君上此刻怎的不見蹤影?
地上那點點的血迹是誰留下的?
花剛烈的背脊突然一涼。
他的心中猛然生出了一絲強烈的期盼。
君上……
但望君上能像前次那樣逢兇化吉。
看冷羿的樣子,無論他方才想做什麼,興許都是沒有做成的。
當務之急,需得在冷羿之前尋到君上的蹤迹。
但是此事不能由他親自去做,他是族中唯一一個還能與冷羿抗衡的人。
他得看好了冷羿,以免再有一個不留神讓他脫離了視線,便會釀成巨大的悲劇。
花剛烈掏出了懷中那隻屬于他的大将軍令,一道道尋王的将令在此刻發了出去。
冷羿冷眼看着他的舉動,心知從今往後,他興許再也得不到此人的支持了。
花剛烈的确是個極為忠誠的臣子,但是他忠誠的對象卻始終隻有魔族的君王而已。
冷羿的心中飛快生出了一個計劃。
他眼珠一轉。
既然花剛烈選擇了将事情挑明,他再以新君的身份自居恐怕也不太合适了。
他上前幾步,從冷堯的懷中一把奪回了那隻原本屬于他的大将軍令。
冷堯同慕秋寒的談話全部經由這隻令牌傳到了他的耳裡。
這個侄兒他不會再信了。
作為魔域有史以來修為最高的君主,慕秋寒的積威甚重,近乎神話。
得知她依舊活着,自己這君位必然坐不安穩。
與其正面沖撞,倒不如順着他們的意思來。
不能明着較量,那便看看究竟是誰的人馬運氣會更好吧。
他倒要瞧瞧,天命究竟是在他的身上,還是在慕秋寒的身上!
一道道相同的指令經由冷羿之手發出。
依舊是尋王,依舊是大将軍令,仿佛此刻他亦如花剛烈一樣,是一名依然忠于君上的臣子。
花剛烈看透了冷羿心中所想,恨恨的捏緊了拳頭。
若不是君上親自授意将君印交給冷羿,又三令五申的叮囑巫靈,族中之人不可互相傷害,否則他真想立刻掐死面前這個無比虛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