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幾乎是飛奔着進屋的。
屋内,慕秋寒和商凝夜雙雙緊閉着眼睛,安靜的躺在卧榻之上。
慕秋寒還是先前那副毫無知覺的模樣。
商凝夜則面色慘白,她胸前的衣襟散亂着,淡淡的血色已經浸透了白布,隐隐滲出了衣衫。
初雪趕緊上前幫她檢查。
果然她隻是草草處理了傷口,便因靈力耗費過多而暈過去了。
初雪瞧着面前這波折不斷的兩個人,深深歎了一口氣。
商凝夜在黎明時分醒過來了。
一縷晨光照亮了那張用藤蔓編織的卧榻,也将二人蒼白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紅色。
初雪見狀松了一口氣。
雖然它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情況了,然而心中的擔憂卻始終如同最初的時候一樣。
商凝夜起身檢查了一番慕秋寒的傷勢。
慕秋寒體内的經脈在慢慢的修複,但是人卻依舊昏迷着。
商凝夜再度解開了胸口的白布。
初雪見狀,縱身躍了上來。
“你瘋了!你才剛醒!”
它試圖阻攔商凝夜的動作。
商凝夜沖它搖了搖頭,“她傷得太重了,還需要再多一些。”
“那也不必非得是現在!”
商凝夜聞言,柔柔的笑了笑。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這才又說,“這血總歸是止不住的,白白流了也怪可惜的。你去幫我把那瓶紫色的藥丸拿過來罷。”
慕秋寒在迷迷糊糊之中,總感覺有個人俯在她的身前。
待到她有力氣睜眼了,卻見商凝夜正坐在她跟前,将一盞盛了紅色液體的玉杯往她嘴裡傾。
她無力拒絕,于是順從的喝下了。
那液體帶着一股血腥氣,入口卻又涼涼的,如同沙漠之中的一捧甘霖。
慕秋寒很快便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看清了,商凝夜正用一隻玉盞接她心口處流出的血。
她無力的擡起手臂,欲圖阻止她。
“别……”
商凝夜側身讓過了,她小心翼翼的将那杯盞舉高,不讓慕秋寒碰到。
“你當心些。”
話雖是責怪的,語氣卻是輕柔的。
這杯帶着她體溫的液體再次被喂入了慕秋寒的口中。
慕秋寒就這樣一日日的瞧着商凝夜重複那個動作。
她将那杯滿含着她生命的液體一次次的交給她,直到有一天,她終于能坐起身來,穩穩的握住她的手臂。
“别再給我了。”
商凝夜柔柔的看着她,如同哄一個小孩子一般哄着她。
“最後一盞,反正也裝不回去了。乖,聽話。”
她再次将玉杯湊到了慕秋寒的嘴邊。
慕秋寒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是受了什麼蠱惑,她竟然真的張嘴接了。
待到那杯血液盡數倒入了口中,慕秋寒這才回過神來。
她按下了唇邊商凝夜的手,想從她手中奪走那隻已經空了的玉盞。
本以為會很難,但是商凝夜的四肢似乎比她還要無力。
玉盞輕而易舉的便到了慕秋寒的手裡。
慕秋寒怔怔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器物,霎時間忘記了所有的話。
最終,她隻是輕聲對她說,“說好了最後一盞的,你也不許失言。”
商凝夜輕輕嗯了一聲。
她似乎是有些倦了,于是就着慕秋寒的身側躺了下去,慢慢的阖上了眼。
商凝夜很快陷入了沉睡。
慕秋寒将那玉盞捧在掌間,看了又看。
之後,她終于魂不守舍的将它放在了一邊。
像是怕驚擾到了商凝夜的睡眠,她顫顫巍巍的伸手去觸商凝夜那張慘白的臉。
她的指間輕撫過商凝夜的眉眼。
商凝夜似乎有所察覺,她的睫毛在此刻輕輕抖了抖。
慕秋寒趕緊将手抽走了。
“為什麼救我?”
她久久的瞧着那深陷在沉睡之中的人,喃喃的問。
回應她的,隻有商凝夜輕淺的呼吸聲。
慕秋寒在榻上養了幾天,肉眼可見的精神了許多。
不再每日放血,商凝夜的身體也恢複了不少。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卻比前幾日看起來紅潤了。
這一切還要歸功于巫靈所留下來的那瓶傷藥。隻可惜數量有限,隻夠一個人用。
慕秋寒雖然沒再用藥,但商凝夜的心頭血本身就是一味上好的藥材,她複原得很快。
經脈中的傷痕已盡數被彌補,加之數量衆多的靈丹用于補充靈力,慕秋寒在某一日突然感覺到體内的靈力松動,像是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