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須同她談條件，更不用讓她幫我解毒，我不會領你的情。”

這話是對着慕秋寒說的。

慕秋寒被商凝夜的态度給氣笑了。

她冷哼了一聲，深深看了商凝夜一眼，這才道，“不用你領我的情，這是我欠你的。”

她說完便偏過頭去，不再去看她。

蘇紅玉見慕秋寒正用眼神示意着自己快些将商凝夜身上的毒給解了，她于是上前，催動了體内的妖丹。

随着那枚火紅色的妖丹離體，蘇紅玉的身子輕輕顫了顫。

妖丹圍繞着商凝夜的身側極為緩慢的繞動了好幾圈。

慕秋寒瞧見随着那妖丹的移動，一絲絲極細的紅線從商凝夜的丹田之中被抽離出來，慢慢彙入了那枚渾圓的妖丹之中。

蘇紅玉将商凝夜體内的媚毒盡數收回之後，便将妖丹再次吞入了腹中。

她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白。

蘇紅玉順勢一偏，整個人都歪歪扭扭的倚在了慕秋寒的身上。

“哎呀，頭好暈，你扶我一扶。”

慕秋寒明知道蘇紅玉是裝的，但是妖丹離體的确會損傷妖族人的靈力。

蘇紅玉也并沒有完全說謊。

慕秋寒因此沒有立時将蘇紅玉給推走，而是任由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她低頭，對着近前的蘇紅玉說，“還有一事興許你會感興趣。”

她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着什麼。

蘇紅玉聽見她說，“仙宗的人朝着你們妖族的地盤去了，興許你能說服你昔日的老部下，同我們的人一起，來個前後夾擊。”

蘇紅玉果然被這番話吸引了注意力。

她直起了身體，從慕秋寒的身上退開了。

慕秋寒這才不動聲色的往後移了一些。

蘇紅玉瞧着慕秋寒，眼中閃過了一絲猶疑。

仙宗這一帶，往日是妖聖白澤和英招的地盤。

英招一族好戰，她倒是能試着去勸說勸說。

但是白澤一族向來不理世事，聽說舊年間還和太清仙宗有些瓜葛，她還真不能确定能夠勸得動他們對仙宗的人動手。

蘇紅玉還未開口，便聽見商凝夜的聲音來到了近前。

那聲音發着顫，似乎有些破碎。

她擡眼瞧了過去。

商凝夜似乎真急了。

她不知何時已來到了慕秋寒的跟前，緊緊拽住了慕秋寒的衣衫。

“你非得如此嗎？”

商凝夜的眼中隐隐有了幾分血絲，她瞧着慕秋寒，神色中似有一絲決絕。

慕秋寒盯着眼前的人。

良久，她才低聲說道，“你應當知道，即便是你此刻就動手殺了我，事情也不會因此而有任何改變。”

商凝夜聞言愣了愣。

她的身體劇烈的抖了抖。

她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抓着慕秋寒衣衫的手頹然一松，原本抵住慕秋寒心口的那根木刺也消失了。

慕秋寒說得沒錯，殺掉她并不能改變什麼。

況且，她也根本下不了手。

蘇紅玉白了一眼近前的商凝夜。

她心道，這小妖明明是妖族的人，卻一心向着仙宗，為此不惜涉險。

也不知是被那道佑老兒喂了什麼迷魂湯。

先前她故意出言刺激，便是想要挑撥商凝夜對慕秋寒動手，好借着慕秋寒之手除掉她。

蘇紅玉已經瞧出了慕秋寒對待商凝夜分外不同，這讓她對商凝夜的厭惡在道佑真人的徒弟之上又更多了一層。

她本以為，以慕秋寒的性子，是不會任由一個會對她産生威脅的人留在她的近側的。

哪知卻并沒有成功。

蘇紅玉正對此感到無比遺憾，卻不料這個小妖自己作死，竟然真的沖到了慕秋寒跟前，想要殺掉魔君。

蘇紅玉冷眼瞧着，想看看慕秋寒這次會如何處理。

畢竟，那木刺已經真真切切抵在了她的胸前呢。

這個小妖大概會死得很慘。

慕秋寒卻并未如她所願。

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商凝夜的身上，卻并不像是在發怒。

蘇紅玉瞧見她沉默了許久，這才突然輕輕笑了一聲。

一時間，她甚至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慕秋寒幾乎是溫柔的在同商凝夜說話。

“跟我回去，我興許會讓你的宗門存在得更久一點。”

蘇紅玉在這一刹那瞪圓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