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得等她見到了玄空之後,便不會再為此憂心了。
商凝夜的确因此松了一大口氣。
但是慕秋寒瞧見她那副突然輕松下來的模樣,想起方才兩人的親密場景,心中突然又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兩人又往前行了一段,濃霧漸漸消散了。
周圍的環境在此刻盡入眼底。
商凝夜瞧見這裡林木蔥郁,不像伽羅城中那般荒蕪,更像是在仙宗的時候,不禁有些好奇道,“此處環境甚好,為何卻少見有人影?”
慕秋寒答道,“這荼蘼幽境能讓進入其中的人靈力全失,修士們大多不喜這樣的感覺。但若是尋常百姓,又很難通過那片濃霧地帶,畢竟那邊是魇魔聚集之地。”
商凝夜并不知曉那些輕易就死在慕秋寒手中的魇魔對于靈力低下的人來說有多厲害。
她隻覺得自己十分喜歡這裡的草木氣息。
她于是試探着問道,“這片土地無人管理未免也太可惜,往後我能偶爾來這裡待些日子麼?”
慕秋寒聞言思索了一陣。
魇魔隻會在濃霧之中活動,不會出現在這一帶。
若是她親自将商凝夜帶過來,又有玄空在近前護衛着,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早知道商凝夜不太習慣魔域貧瘠的土地,此時見她露出向往之情,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歉疚。
連聲音也柔和了許多,“你若是喜歡,我回頭就差人來此處布置一番。”
商凝夜雀躍了不過一陣,一擡眼,瞧見了慕秋寒頸項上的紅痕,怔了怔。
那痕迹的位置為何與她夢中的一模一樣?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暗自垂下了雙眸。
衣袖之下,一隻拳頭悄然捏緊。
慕秋寒在巫靈所說的地帶找了一圈,并未見到玄空的人影。
她的眉心微蹙。
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若當真如此,要怎麼和商凝夜交代?
她的心間難得染上了一絲焦慮。
商凝夜見她在近前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像是在找什麼。
她心下一動,有些謹慎的問道,“可是在尋玄空長老?”
見慕秋寒鐵青着臉色不說話,商凝夜道,“興許我可以試一試。”
她從納戒之中取了一塊尋常的白玉出來,正欲往其中灌注靈力,卻突然想起丹田之内空空如也。
商凝夜于是輕輕劃破了指尖。
一顆渾圓的血珠滴落在白玉上,瞬間不見了蹤影。
血色浸入那塊白玉之中,原本白白淨淨的玉牌之上突然出現了隐隐的紅紋。
見慕秋寒一直盯着她手中的那塊玉牌,商凝夜解釋道,“這是出行之前玄空長老給我的。玉牌中有一個雙向陣法,注入靈力之後對方便能感應到這塊玉牌的方位。”
她輕歎了一口氣。
“隻可惜這東西隻能近距離使用,若是玄空長老不在這一帶……”
商凝夜擡頭看了一眼慕秋寒,眼中的神色不言而喻。
慕秋寒輕嗯了一聲。
“等吧。”她說。
兩個人就這樣突然沉默了下來,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不尴不尬起來。
商凝夜惦記着先前的那一個夢。
慕秋寒脖子上的紅痕讓她有些不敢直視。
先前趕路時沒有查覺,如今瞧見那道痕迹,難免會想起那一幕幕香豔的場景。
商凝夜下意識悄悄離得遠了一些。
盡管她的動作很小,慕秋寒還是察覺到了。
這一細微的動作讓她的心中微惱,然而面上卻還是不露聲色。
她随意朝着前方走了幾步,隻當是在查看這附近的地形,也算是順了商凝夜的心。
右側的某一處突然有了一些響動。
慕秋寒回頭一看,見一位銀須白發的老者出現在幾人高的崖上,正揪着崖上的野草,慢慢朝下攀。
失去了靈力,玄空此時與常人無異,因而行動得有些緩慢。
商凝夜見狀,不免有些心急。
她上前一步,想要用靈力幻化出一根藤蔓,繞住玄空的身體,助他下來。
然而一擡手,什麼動靜也沒有。
她有些失望的看着攤開的掌心。
好在,沒過多時,玄空終于安然下來了。
見到兩人,他深深蹙起了眉心。
“師叔祖,”他朝着商凝夜微微福身,語氣中帶了一絲憤恨。
“那魔女怎的不講信譽?分明答應了我不再為難你二人!”
商凝夜飛快的看了一眼慕秋寒。
見慕秋寒并沒有什麼表情,商凝夜心知玄空此刻當是一點也不知情。
她沉默了一瞬,終于還是決定什麼也不說。
“我二人沒什麼大礙,倒是長老,這些日子受苦了。”
玄空有些奇怪的瞧了她一眼。
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于是開口罵道,“那魔女雖然不講信譽,卻也沒有為難于我。隻是這破地方半點靈力都使不出,想必你們也發現了。”
見慕秋寒一言不發,玄空轉頭問她,“徒兒這幾日可有認真修習我給你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