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聲音越細,到逐漸低下頭去,她得承認了,她就是一個忠實的顔狗,若非是這樣,也不會看上她的前男友,是的,‘前’,在見到了銀枝之後,别的都不重要了,所以她也願意将這件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告訴銀枝。
“我的男朋友叫特利迦,我和他的相遇,本身就是源自于一場意外的事故,他當時身受重傷,倒在地上,我救了他,現在想想,我真是自找麻煩。”
她捂住臉,似乎很是懊惱,但是卻又喜歡那個黑發男人平日裡的溫柔細緻,他的離開,還帶走了一個重要的東西——西麗的念能力。
她那麼愛,都不願意相信是偷,而是帶。
這些描述卻有着極其強烈的指向性,在與金同行的時候,他告訴過銀枝,關于幻影旅團團長庫洛洛·魯西魯的資料,他的念能力便是盜賊的極意,旁人不知道他的使用條件,但是根據協會的推測,這個能力很有可能就是盜取他人念能力。
不愧是惡貫滿盈的盜賊,連能力都是屬于巧取豪奪一類,銀枝皺着眉頭,他和酷拉皮卡已然對這個化名為特利迦的男人的身份有了猜測。
“小姐,我完全肯定你的善心,可是人心無常,總有□□利用他人的善良行不義之事,對于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追查到底,将那逃竄的惡徒繩之以法!”
銀枝語氣铿锵,特别是在得知西麗的念能力算是偶然覺醒,唯一的天賦便是趨利避害,以一種近乎于預知的方向,這種能力用在某些方面,更加深了銀枝的追蹤難度。
送走了西麗,師徒兩人心情都不算好,如果每一次尋找幻影旅團,他們都能聞聲而逃,那麼想要捉住他們,得投入多麼大的時間與經曆。
在外界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酷拉皮卡心裡有些愧疚,他蓦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累贅,拖住了銀枝的步伐,心裡想了很久的決定,也在此刻意圖脫口而出。
“老師,我、我……”
半年時間,酷拉皮卡跟随銀枝修煉,他如今也算是身手矯健,招式利落,可是,他的信念不在于純美,而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在見慣了惡行不義之事,追尋那些蜘蛛們的步伐,變得越來越憤怒、偏激。
因為他了解到了那晚之後,蜘蛛們的想法,僅僅是想要火紅眼做珍藏,在他們的計劃裡,他們會殺死所有窟盧塔族的人們,在他們最痛苦的時候,挖出他們那璀璨的雙眸。
酷拉皮卡無法釋懷,也不能原諒,如果沒有銀枝,那一日他們會如何?很可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窟盧塔族的存在也成為曆史。
他真的适合巡獵,銀枝想,看着他,就像看見了許多年前的波提歐,雖然他們性格截然不同,但是對于複仇追獵,他們的目标從來一緻。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了,酷拉皮卡,我能教導你的,都已經教過了,一個見習騎士不應該永遠存在老師的庇護之下,你該獨自去飛翔了。”
他早就預料到了,不過,這樣的孩子,會成為命途行者嗎?也許他對于複仇的野望會引來巡獵的回響,但絕不是投注于純美的懷抱。
在銀枝肯定的眼神下,酷拉皮卡說出來自己的想法,“我會根據凱特師兄的建議,去往天空競技場磨練武技,老師,如果你要和富力士叔叔去往黑暗大陸,還請務必小心。”
窟盧塔族内其實是有關于黑暗大陸的記載的,金會幫助他們族群遷徙,也是為了尋求這些資料,如今人員齊備,酷拉皮卡跟着銀枝就是一個累贅,還不如去外面獨自曆練一番。
“不必擔心,酷拉皮卡。”
銀枝摸了摸他的腦袋,十四歲的少年身量遠遠比不上銀枝,這讓小少年有些羞惱,卻還是很誠實地蹭了蹭銀枝的手掌,他的存在,亦師亦父,為酷拉皮卡支撐起了一片天空。
而面對離别,銀枝微笑着拿出了手裡的一根銀色子彈模樣的項鍊,他将其挂在了酷拉皮卡脖子上。
“這是我摯友贈予我的東西,我将其收于珍藏之列,可此刻,它再适合不過你了,帶有巡海遊俠意志的彈殼中銘刻着他們的意念,無論前路是奔向純美,還是與巡獵同行,我的弟子,都不要忘了,對于愛你的人來說,你比什麼都重要。”
為了保護他而死去的父母、窟盧塔族的族人、銀枝……
酷拉皮卡看着胸前垂下的子彈,是啊,他追逐幻影旅團,是因為他們惡貫滿盈,他最開始是想要複仇,但是這是基于他的後路空無一物的情況下。
而他最開始走出窟盧塔部族,還是為了什麼呢?為了……守護!
酷拉皮卡擡頭,他要守護自己的族人,守護銀枝教導的,世界上無處不在的善,他會站在善惡之間,老師銀枝喜愛純美至善,他便會守護這些應該守護的,反擊那些不該存在的。
那一瞬間,億萬萬光年之外,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舉手揮捶,感受到了來自未知世界的信念,祂亦不語,讓其坦然邁入存護的命途,繼續揮捶築牆。
阿基維利沒有發現的世界裡,出現了第一位命途行者,那是源自純美命途與巡獵氣息的錨點。
宇宙之間,帕姆似乎一瞬間感受到了什麼,連忙扒拉了一下穹衣服,将他叫醒,随即指揮起操作台。
“快,那裡有銀枝先生的氣息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