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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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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後沒說話了,銀枝卻開始沉思,他是否會願意給予一個機會。

他自然能分清蟻後身上的罪惡、血腥,那是它所無法掩藏的罪惡,純美女神伊徳莉拉也會為此落淚,其與純美之路背道而馳,與他年幼時曾見過的戰火、屠戮有何區别?

這時候,蟻後痛呼一聲,它掙紮着,肚子竟然膨脹了起來,似乎裡面的怪物正在試圖打破‘囚籠’,逃出這個束縛,而蟻後卻詭異地露出一抹欣慰。

它感受到了,這個孩子的活力。

“它叫梅路艾姆,是蟻群的王,是我的希望啊!”

“即使現在它會殘忍地剖腹而出,它會終結你的性命,冷酷無情地抛棄你們?”

銀枝看着地上的一切,他比所有人都要更加認真地思索,真切地在評判,自已怎麼才能做出一個滿意的選擇。

“蟻群的王,他會是、會是所有基因最優秀的集合,傳承記憶會告訴他一切,外來者,如果他選擇殺戮,你便殺了他,如果他做出了别的選擇……”

“我欣賞許許多多美麗的事,無論是人們眼中的尋常亦或者非凡美景,也可以是那至死不渝的情誼,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可那母愛依然值得歌頌,你的孩子自罪孽裡誕生,如果他是怪物,我自将其送離此世,若他具有人性,我亦會負責。”

這是他對一個母親的承諾,也隻他對人類的交代,對凱特的一個解釋。

宇宙間的一切,一捧土壤、一片葉子、一枝花、一滴露水……它們都有自己的美,平凡和不平凡,初生的存在即是美,而他們選擇的規則與道路則衍生了醜陋。

銀枝不是神明,也不是聖人,他做不到全知全能,也做不到不犯下任何錯,他有悲憫之心,不忍見生靈塗炭,也不願否定一個急切出世的生靈,所以在純美女神伊徳莉拉的見證下,他立下誓言:

“僅以純美騎士團授勳騎士銀枝的名義,在此見證——蟻王的誕生,生、死,皆由其本性而定。”

蟻後吞噬了人類的基因,大腦由此得到進化,而恰恰是如此,她詭異地擁有了慈母之心,亦有狡詐心腸,這是所有人都有的東西,它卻運用得尤為熟練,甚至于它還在心裡慶幸,銀枝是銀枝,而不是那些降臨黑暗大陸的外來者。

它正在為自己利用了銀枝的善心而感到沾沾自喜,自以為占了便宜,這卻是在場所有人類都能看出來的一點,凱特始終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此刻有銀枝坐鎮,他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

梅路艾姆的出世是在萬衆矚目之下,酷拉皮卡與凱特在等待着銀枝最終的決定,而蟻王的護衛們也在等待着這個終末。

奇美拉蟻的王就這樣迫不及待地,強有力的臂膀撕開了蟻後的肚子,破腹而出,他沒什麼表情,和人類相似的外表讓他不如别的螞蟻那樣看起來猙獰,相反,他很符合蟻人們對王的想象。

強大無匹的肉身,濃厚的豐饒力量,冷靜且有智慧的眼神。

“梅路艾姆……”

蟻後望着他,滿臉的期期艾艾,但是她已經傷得太重了,有銀枝在,他也不可能會讓蟻後啃食人類的血肉來恢複自己的傷勢,因此,在看見這個蟻群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王出生後,她隻是悲鳴一聲,長歎一口氣,閉上了它的眼睛。

這是一個種族的逝去,隻留下了四位餘黨,本該是殘忍的,但是這卻是正義的選擇。

“我會回到黑暗大陸,”梅路艾姆看向銀枝說道,這是他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若你想去,我會成為領路者。”

在如銀枝一樣強大的鋒芒之下,他們必須做出一個共存的選擇,維護自己與人類之間的共同利益,實現共存,而這樣的選擇下,梅路艾姆卻打破了基因裡避強護己的天性。

骨血裡的人性帶來了一種超越,向更強者挑戰,走上險路,這也是來自豐饒力量帶來的信心。

銀枝已經明白了什麼,梅路艾姆自然已經算不上怪物了,他終究是更偏向了人類,隻是比起奇美拉蟻的天性,他的人性還是太過懵懂,野性占據了他的上峰。

“梅路艾姆,你的誕生是一位母親的期盼,你是美的結晶,純美女神不會拒絕一位母親的請求,我想你能明白,願你今日能在純美女神伊徳莉拉光輝之前,立下誓約:

此世,不以欺淩弱小為樂,不與狡詐、欺騙為友,踐行正确的、合适的道路,立下你心中的準則,違背此誓,無論天涯海角,純美騎士銀枝都将追尋你的蹤迹,擊墜惡兆!”

“我們亦會見證。”

凱特亦是為了獵人社會的全人類考慮,他深切知道這些奇美拉蟻的殘忍可怖,所以作為鎖鍊的見證者,他雖無異議,卻依舊緊盯不松口。

他、酷拉皮卡,他們都會守護自己心中需要守護的。

梅路艾姆雖然和人類相似,但是也有奇特的地方,幽綠的膚色,螞蟻特有的堅硬護殼,他為銀枝身後的存在深深俯首,同理,為了座下三位忠心耿耿的護衛,他強硬地摁着他們,也立下了與人類這一道誓約。

他的強大與驕傲讓他不屑于蝼蟻的反抗,因此這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道井水不犯河水的誓約罷了,蟻王瞧不起那些弱者,他會去征服那些強者,比起這個湖心島,弱肉強食的黑暗大陸才是他的天地,但是相應的,在此之前,他要直面将他們逼出黑暗大陸的罪魁禍首——自星空裡降臨的豐饒民。

“這一場殘酷的災難結束了,接下來的戰場,将會在黑暗大陸展開。”

銀枝望向遠方,而在凱特将消息發送回去的時候,尼特羅也勾起了嘴唇,微微一笑。

“唉,本以為老頭子我也要為此鞠躬盡瘁了……”

他搖搖頭,純美騎士銀枝,他們會永遠地感謝這位異鄉的騎士,他為這個世界帶來了一道鮮豔的顔色,亦傳下了純美的概念,為整個人類社會留下了一個存在的痕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我們終究還是目光太短淺了。”

桀諾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他的志氣從沒有衰退過,看着手裡的捷報,傲遊宇宙、鎮壓一整個大陸的銀枝,再想起從他口中得到的消息。

宇宙中的無數星神,銀枝背後的純美,酷拉皮卡領悟的存護,還有巡獵、敵人豐饒、同諧、智識……

全宇宙聚集的天才、龐然大物星際和平公司、追殺豐饒孽物到此的仙舟勢力雲騎軍、在宇宙中穿行的開拓星神勢力星穹列車……這一切的一切,都為他們揭開了宇宙間的神秘面紗,還有那恐怖的毀滅勢力,意在滅絕生命的反物質軍團。

“獵人協會将這些消息傳出去,難道就不怕一切失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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