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遠坂時臣還是在很高興地和他聊遠坂凜。
已經出生一個月了,真的有必要一直這麼開心嗎?
不太明白遠坂時臣心情的言峰绮禮稀裡糊塗地想着,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應遠坂時臣。
直到太陽差不多落山,言峰绮禮才從遠坂家離開。
為了犒勞自己,言峰绮禮走向了紅洲宴歲館·泰山——
在這家中華餐廳點了三份特制麻婆豆腐。
熱氣騰騰的、岩漿一般通紅的麻婆豆腐端上來時,言峰绮禮面無表情地拿起了勺子,然後開始一口一口吞咽。
雖然看上去是在正常進食,但速度異常的快,幾乎能看見手的殘影,很快他的臉上和身上就滲出細密的汗來。
他正享受着這一刻——在不理解正常人情感的這二十年裡,能讓他切實稱之為喜好的隻有眼前的麻婆豆腐——就瞥見前面一桌、正對着自己坐着的少年。
看面容和穿着也許是高中生的紅發少年有半邊劉海,紫色的雙眼直愣愣地黏在他身上。他對面的座位上應該還有人,但因為點餐暫時離開了。
可能是對言峰绮禮吃麻婆豆腐的樣子、或單純是對他吃的麻婆豆腐看上去就很辣這件事感到震驚,少年頭上的劉海都豎起來了。
言峰绮禮思考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少年為什麼這副表情,但出于友好的态度,還是決定安利一下。
他放下勺子,以對方能聽見的合适音量問:
“你要吃嗎?”
少年:?
少年本就飄起來的劉海似乎“崩!”地繃直了一下,耳朵上的櫻桃耳墜也彈跳了一下。
然後他欲言又止地擡起手,好像不太好意思拒絕,眼神在神父和麻婆豆腐之間來來回回好幾次才猶豫着搖搖頭。
是嗎,不吃啊,真可惜。
言峰绮禮點點頭。
少年穿的是高中校服,不過并不是冬木的。言峰绮禮沒再看向他,隻迅速解決了眼前的麻婆豆腐。
吃熱了,他拉下一點法衣的拉鍊,熱氣呼地噴上了臉。
少年似乎看得更呆了,直到原本應該坐在他對面空位的人回來了才回過神來。
“典明?”
那是一對夫妻——顯然,他們和少年是一家三口。母親有一頭和少年顔色相近的紅發,父親戴着眼鏡。他們剛坐下,注意到少年的出神,有些困惑地問他怎麼了。
“沒有,我就是......”少年頓了頓,“這家的麻婆豆腐很有名嗎......?”
也不算很有名,但也是招牌之一。
得到這種答複之後,一家三口也追加了一份——
然後被辣到瘋狂喝水。
面無表情看着的言峰绮禮:嚼嚼,咽。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沒有任務的情況下言峰绮禮也沒有晚歸的習慣。在進食完畢後,他就起身準備離開。
但還沒走出餐廳幾步,有人叫住了他。
“稍等一下......!”
他腳步一頓,回過頭去。
紅發的中年女性......應該是那個少年的母親。神父有些困惑地看着她,在等待她的後話。
女人說:“是這樣的......我們一家三口其實在旅遊,您是神父吧?是冬木教會的神父吧?”
在旅遊倒是很好懂,畢竟少年的校服就不是冬木的學校的。
但似乎也沒必要這樣叫住他。
言峰绮禮點點頭沒有回話。
自己的神父打扮雖然沒那麼顯眼,但很好認。畢竟大冬天還法衣十字架這一套在普通人裡看上去似乎有點冷。
“其實我們本來打算去冬木教會看一看的......但這兩天沒有人在。”她表情溫和,但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所以......”
沒有人在......大概是他們打算去的時候,父親也有什麼事暫時了離開吧。她似乎以為那裡隻有他一個神父,既然遇見了就先訊問一聲。
那裡在普通人眼也隻是一座普通的教堂......雖然他們有着特殊工作,但也并不禁止普通人去,除非聖杯戰争那種非常時期。
因此言峰绮禮沒有拒絕這位典明媽媽。
“可以。”他說,“不過今天已經很晚了,如果你确實想參觀或祈禱,明天或後天随時可以過來,我應該都在。”
反正也沒什麼事要做。
“好的。”女人看上去松了口氣,“謝謝您......”
“叫我言峰就好。”
“花京院。”
女人短促地回應道。
言峰绮禮點點頭。
他視線越向花京院夫人身後,和那個全名應該叫做花京院典明的少年對視了片刻,又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