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當然能穿透物體。

花京院典明那頭非常安靜，很長一段時間，言峰绮禮隻能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但神父有充足的耐心，他等待着少年的「答複」。

不知道過去多久，言峰绮禮感覺到了。

有什麼伸出了手。

他靜靜地看着前方，并不試圖去看網狀隔層對面的花京院典明。然後他使用強化魔術，并對着應該就在眼前的無形之物伸出了手。

握住了。

不過......嗯。

言峰绮禮流露出些許困惑的神色。

這玩意抓上去感覺不太像是手，倒像是植物的藤蔓或者是表面相對光滑的繩子。愣是要往「手」上面歸類，也肯定隻能叫「觸手」。

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裡這個東西，但它反而像是僵了一下，然後從他手裡灰溜溜地滑走了。

另外一邊。

與替身共感讓花京院典明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法皇當然可以選擇是否碰到有實體的東西，替身可以穿透皮膚與脂肪去觸碰内髒，但這是一種主動的選擇。

但剛剛他并沒有讓法皇......去觸碰神父。

是神父主動抓住了他。

他抓住了法皇的線。

他能看見？

花京院典明在過去的時間裡一直都期盼着遇到同類，但現在似乎是遇到的現在，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是不對......之前他用法皇偷聽神父和母親談話的時候，他為什麼沒有發現呢？

“你能看到他嗎？”少年不由問道。

“并不能。”言峰绮禮誠實地說，“但我的确可以用特别的方法碰到他。”

感受替身是否存在，神父靠的是代行者的戰鬥經驗和一些直覺。雖然按照他這樣用強化魔術就能碰到的樣子，許多魔術師也能做到......但大概沒辦法準确捕捉到他們的位置。

如果少年認為擁有替身的自己是特别的，就不得不承認坐在隔層另一端的神父是另一種特别。

他看不見法皇，但卻觸碰到了他。

花京院典明沉默了。

而很快，言峰绮禮給出了他「知道花京院典明情況」的原因。

“我不久前就見過擁有類似「朋友」的人。”盡管他不知道丹特或DIO是不是把替身當朋友，“你不是唯一一個擁有的人......他們叫這些「朋友」為替身。”

“......”

言峰绮禮安靜地等待着。

“抱歉......我不知道。”過了一會，少年才聲音低低地說，“我本來以為你隻是因為媽媽......”

“的确是，我并不是心理醫生，但也不介意聽聽你的煩惱。”言峰绮禮說，“替身的事情是巧合。”

他不是想花京院典明好受點，也不是為了安慰他，隻是在用一貫死氣沉沉的聲音陳述事實。

這反而讓少年有些哭笑不得了。

但他原本抱歉的心情也因此輕松不少。

“謝謝。”他頓了頓，“嗯......我想我不太需要用到這個房間了，也許我可以......我能之後再和你聊聊嗎？我和爸爸媽媽還要在冬木待差不多一星期。”

“随時可以。”言峰绮禮沒有拒絕他。

隻要他沒有突然因為任務離開日本，和花京院典明聊聊倒是無所謂。

盡管對于替身，他也不知道多少就是了。

至于DIO......

盡管提到自己遇見過其他有替身的人，但言峰绮禮不覺得告訴花京院典明DIO的存在是好選擇。

少年想要尋找同類，從替身出發，DIO的确是，但那家夥并不是人類。非人的生物和人類是否能正常相處還不好說，就算可以，他們眼中的「正常」也沒準和人類不一樣。

但他隐約又覺得，如果告訴他關于DIO的事，事情也許......

在花京院典明離開後，神父拉上忏悔室的簾子，有些不自覺地想到。

也許，會變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