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禮?”
“......抱歉,時臣師,我有些走神。”
言峰绮禮回過神,看向桌旁的的遠坂時臣,面帶歉意地繼續詢問關于煉金術的問題。
他的确是分神了,雖然在進行日常的魔術學習,卻一直在想關于DIO的事。這次DIO對他思緒的占據遠比在離開意大利那會要強烈,讓他有點魂不守舍。
離倉庫會面已經過去了三天,在周末的略微忙碌後,言峰绮禮再次陷入了日常的空虛裡。但與與往不同的是,他一直在想DIO口中的天國。
吸血鬼看上去很想和他闡述一下自己的宏圖大志,可當自己去詢問具體的内容,他卻笑而不語了。
“你之後會知道的,绮禮。”
......他隻這麼說。
但那個「天國」,并非DIO要去往哪裡,而是他想要創造些什麼。
他沒有明說,言峰绮禮隻是憑借自己的直覺這樣猜測。
創造一個所有人都有「幸福」的答案的世界?
......不太現實,他看上去也不是那種會主動為了世界或他人做什麼的人,更何況他還不是人。
那麼顯而易見,他想要的是能讓他自身「安心」或「幸福」的世界。
他提出的、能讓自己也得到「幸福的答案」的說辭,不過是一種邀請自己共舞的誘惑。
言峰绮禮明知這一點。
......明知這一點,卻依舊會去思考,DIO所說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不用把精力一直都放在學習魔術或代行者的任務上,你也許需要休息,绮禮。”遠坂時臣溫和地說,“人不是機器。”
“......抱歉,時臣師。”
面對遠坂時臣的體諒,言峰绮禮有點羞愧。
但就算真的隻是因為勞累,他也不可能真的徹底休息一段時間......那是很痛苦的事情,對言峰绮禮來說簡直是精神折磨。
他将煉金材料放在桌面上清點,沒有回應關于休息的問題。
而且......
——關于「幸福」的答案。
他仍然在想,關于這句話的問題。
能讓自己感到幸福的,究竟是什麼?就如同否定奧爾黛西亞所說的笑容一樣——言峰绮禮認為,自己似乎并不該有幸福。
他隐約意識到他的幸福是不對的。
......不,也許并不是隐約。
一直以來,他保持着正常人定義下的善良與道德,正是因為他理解自己的幸福就是他人的不幸。
他隻是知道,這「不應該」。
這是自己生來的缺陷。
“當然,你知道,绮禮。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會覺得自己的幸福就是他人的不幸?”
DIO這樣提問,刻意矯揉造作而變得輕柔的聲音羽毛般掃過神父的耳朵。
“就像......你為什麼對我感興趣一樣。”
也許他應該承認DIO說的話,他是指,對這個吸血鬼感興趣。
但提到天國和幸福的DIO,并沒有說明他為什麼需要自己。
無論他到目前為止做了什麼,展露出怎樣的善意——如果那真的能被稱之為善意的話——都繞不開一個目的。
他在這個上天國、得到幸福的路上,需要一個指引他的天使。
他莫名其妙的需要自己。
或許不一定是他,隻是他剛好符合什麼條件。
在這樣的前提下,DIO表現出的耐心合理了許多。
但為了這個目的,感覺DIO也沒必要一直這樣......該怎麼說呢,像普通人之間的接觸一樣接觸自己?
那個吸血鬼一定有諸多方法進行「社交」,就像對待丹特那樣,但卻選擇了普通和耗時的這種。
而且昨晚他離開前說的話讓言峰绮禮非常在意。
“绮禮,你可以使用那支箭。”
他說。
“這隻是一種嘗試......你已經進行過無數種嘗試了,不是嗎?”
——但替身與嘗試有何關聯?
“那支箭可以讓有資格的人獲得替身......我說過,替身是精神的具現。也許你得到了他,就能知道自己的精神到底是何模樣。”
他的雙眼中好像有一簇搖曳的燭火。
“剝開外殼與人格,去看看自己的内心吧,绮禮。”
“——替身就是另一個自己,為什麼不試試向他那裡問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