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瑜看向臧洋,發現他完全變了個樣。
白色的短麻花辮沒有一根發絲脫離皮繩翹出來,搭在肩膀處。衣服是修身的黑色燕尾服,垂到膝蓋的高度,還别了朵胸花。内搭白色翼領襯衫配馬甲,領口系了個蝴蝶結。
雖然他全身上下隻黑白,加上淺灰的眼眸,共三種配色,但年瑜還是想用“花枝招展”一詞來評價,或許是因為他的氣質太過風流。
而臧洋此時也打量着他,俯身以他為中心繞了一圈,碰碰年瑜白西裝肩上垂到臂彎的流蘇,又扯扯後腰處縫的拖尾白紗,最後目光聚焦在絲綢手套,發現他不知何時也戴上了素銀戒指。
最後臧洋總結:“很帥,一看就是去結婚的。”
年瑜哽住,半天憋出來一句:“你也是。”
npc證婚人插話道:“二人需要邀請親朋好友參加婚禮嗎?”
眼前憑空出現兩展好友列表,一展是年瑜的,隻有格泉一個人的名字。另一展的臧洋的,全是亂碼。
怎麼會是亂碼?即使沒有好友,界面也應該是空白一片,而不是亂碼。
臧洋眉間一股冷意,快速擡手叉掉,似是對npc擅自調出他好友列表展示的行為很不滿。
“你要邀嗎。”他的語氣沒有起伏,剛因年瑜的扮相而生出的好心情沒多久就毀了。
“... 不了。”年瑜也不想給格泉找個飛來橫禍。
明媚的陽光給年瑜的黑發鑲金邊,但照在臧洋的頭上卻顯得過曝。他們現在站在教堂外的青草地上,鼻腔充斥着清新的潮濕泥土味,久違的明亮天色讓剛出晦暗礦洞沒多久又逢大雪冬日的年瑜感到不習慣。
“好的,”證婚人在了解兩人沒有邀請親友的打算後笑道,“二位,婚禮即将開始。”
沒人上前推,厄洛斯教堂的大門自動在證婚人身後敞開,紅毯緩緩鋪展在中路,通向宣誓台。左右兩旁是無人坐的長椅與矗立着的圓形高柱,撐起半圓弧的天花闆,在天地之間支楞起愛情的庇護所。
這是一片真情的淨土,踏上路的卻是兩個虛心人。
任務提示彈出來:“請完成婚禮。”
證婚人面上依舊笑着:“在此之前,二位需要通過安檢,确認身上沒有危險品才能進入。”
他又把兩人背包裡的東西全調了出來,這下年瑜也不高興了,他囤的材料被攪得亂七八槽。
“這些是什麼?”證婚人指着這一地材料道。
年瑜:“材料,不做武器就傷不了人。”
“新郎送你的嗎?”
這跟臧洋有什麼關系...
年瑜誠實答:“不是。”
“天呐!”證婚人叫起來:“危險品!扣留!”
年瑜:“?”
臧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引起了證婚人的注意。
證婚人指着臧洋拿出來的酒瓶子道:“這些是新郎釀的酒嗎?”
“珍馐堂買的。”臧洋說。
“危險品!扣留!”
臧洋:“?”
“這哪裡危險了?”臧洋為他的酒喊冤:“你難道怕我一個爆扣扣你頭上然後血濺婚禮現場?”
證婚人不答。
年瑜思忖着,輕扯了扯臧洋的燕尾衣擺,壓低聲音道:“他對危險品的理解好像和常人不太一樣。”
“... 是。”
證婚人又看向年瑜這邊,指着千紙鶴胸針道:“這是哪來的?”
年瑜鎮靜地試探道:“他送的。”
某種意義上,這胸針确實是臧洋拱手相讓的,說是他送的也沒問題。
這回證婚人露出了笑臉,點點頭滿意道:“這個好,可以帶。”
他又轉向臧洋,指着一道菜品:“這是什麼?”
臧洋心領神會:“紅燒鲶魚,他做的。”
年瑜聽完扯了扯嘴角。
這哪裡是他做的,明明是臧洋巴不得用他做。
“愛一個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證婚人更高興了:“可以帶!”
第三個回合,證婚人指向年瑜的簡易手槍:“這是什麼?”
武器可不能丢,丢了的話如果突然進入戰鬥狀态,他可就成為手無寸鐵的受害者了。
年瑜硬着頭皮:“手槍。”
“幹嘛的?”
他瞄了一眼臧洋:“如果念誓詞時新郎說不願意,就斃了他。”
臧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