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修擡頭看看刺目的陽光,回身時一臉擔憂:“要不我們還是去買輛馬車吧?”
蕭青此時臉頰泛紅,看着就像是要中暑了,白元修看得心疼,隻後悔自己動身得太草率,連匹馬都沒有就這麼拖着對方上了路。
他們不久前遇上對中年夫婦,那夫婦二人趕路時遇上了暴雨,馬蹄打了滑、婦人摔下來時摔斷了腿。
兩匹馬就這麼跑了,沒了坐騎,她的丈夫就背着她在雨裡走了很久,雨勢太大,不小心就得了傷風。
蕭青看他們行動不便,提出來把馬車送給對方。
當時蕭青說反正離他們要去的地方沒多遠了,走一截路也不礙事,白元修也就沒多想,準确來說,他那會兒被蕭青握着手,腦子都不會轉了。
這已經不是白元修第一次說馬車的事了,蕭青無奈:“我真的沒事,一點兒都不累。”
白元修越想越後悔,還想再說什麼,結果就看見面前的青年移到自己背後,然後就是背上一涼。
“快走吧,我的白大俠。”
這稱呼的親昵勁兒讓白元修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他順着背後那點兒力道又邁開了步子,走了幾步又一把抓過對方的手握着、好讓兩人能并肩前行。
………………
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豔陽高照,轉眼就打起了悶雷。
白元修籠着火,旁邊放着隻被拔好毛放過血的野雞,他正想着要不要再填兩根樹枝、就感到唇邊一涼。
他騰不出手來,隻瞄了一眼就把那東西咬進嘴裡,然後馬上被那酸味弄得臉都要皺成一團:“哇,好酸。”
聽到這話的蕭青眼裡露出一點笑意,但白元修并沒有注意到,他隻聽見對方說:“那這樣呢?”
白元修本準備像剛才那樣把削好了皮的野果咬過來,可沒想到舌尖卻碰到了一個涼涼的東西,上面還帶着蜂蜜的甜。
他下意識舌尖往上面一卷,還想再舔一下的時候那冰涼的東西已經抽離了。
白元修朝旁邊看過去,那個像是冰雪一般的青年正一臉純真地回望,好像剛剛用手指蘸着蜂蜜放進白元修嘴裡的人不是他一樣。
白元修重重舔了下自己的虎牙,讓舌尖的痛感喚回自己的理智,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這樣好多了,謝謝阿青。”
白元修很煎熬。
被自己心愛的人那麼撩撥能沒點兒反應嗎!?
但是——
白元修低頭看着靠着自己肩睡得正香的青年,隻感覺自己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他的阿青那麼單純,怎麼可能做出撩撥他的事兒呢!
都怪夏天!都怪今天一直這麼熱!
白元修看着這處破廟的屋頂,借着那閃電時的亮光去數房梁上的蜘蛛網,順着那蛛絲的走向,他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可最後還是落到了蕭青的身上。
他算了算時間不禁有些感歎,原來遇到蕭青也隻不過是兩年前的事。
兩年前那群沒義氣的家夥們趁着他喝得不省人事了、直接把他扛到了山腳下,他醒來時就一臉懵,全身上下除了那把劍之外就隻有一封信。
那信還是教主親筆寫的,讓他去找塊兒日照好、環境好、能充分感受季節變化的地盤。
白元修:......
怎麼着,是要全體回歸大自然嗎?
白元修看着劍隻想大叫,好歹給他點兒盤纏啊!
任務沒完成他也不敢回去,不然被發現了那些家夥能笑他一整年,一窮二白的白元修想到了一個高效率的賺錢辦法——打劫。
别人打劫是打劫過路人,白元修懶得費這麼多力氣,直接去打劫盜匪。
這一打劫吧,白元修就劫出了瘾,于是一路就這麼打劫着盜匪一邊往中原走,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聲越來越大。
那天他剛把一夥強盜還沒捂熱乎的銀子給搶了,正躺在樹上準備睡個午覺,結果就聽見一個猥瑣的聲音。
“小娘子,你就跟我們回去吧,我們保證把你寵上天。”
白元修一聽就明白了,劫色的。
他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義之士,隻想重新找個地方睡覺,結果一起身就看到了個雪白的身影。
那會兒也是炎炎夏日,可白元修卻覺得自己是看到了一片冰冷的雪花。
白元修能看出那是個男子,但也不得不感歎對方長得真是漂亮,不是英俊一類,就是純粹的漂亮。
那青年穿着一身白衣,一頭墨色長發隻用一根白色的絲帶松松地系着,這本該顯得邋遢放浪,但放在青年的身上卻顯出一分動人的脆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