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翟家案件被蓋棺定論後,這麼大個宅子總不能就這麼血呼裡拉地放着,于是整個翟家宅院都被大清洗外加翻新了一次,當時一個工匠在屋裡找到了一把金銀打的長命鎖。
那長命鎖似乎是什麼人藏在那兒的,這才沒被官府給搜走,鎖上面刻着東西,多半是佩戴者的生辰八字,但那工匠不識字,認不出來具體寫了什麼。
而當年重新修葺那宅子時,所有的工匠都是官府雇的,那工匠怕偷偷拿了東西的話會給他抓起來,隻又把東西藏了回去,打算所有事情結束後再回來拿。
可那工匠再悄悄去修好的翟宅時,卻見到了怨鬼,恰好一個驚雷打響,竟是把人給吓死了。
工匠死了,也就沒人再知道他把長命鎖藏哪兒、又是藏在什麼地方了。
知道這件事後,周小小就趕到了南陽想去找那把鎖,可他身上沒錢,也沒法兒像白元修這樣租下宅子慢慢找,隻能趁着天黑悄悄翻進去。
周小小不是學武的料,功夫也不好,有一天晚上弄出了動靜被人發現了。
他那會兒被樹枝刮破了衣服、摔了一跤又弄散了頭發,蓬頭垢面的,鼻子還淌了血、止都止不住,流了滿臉,于是就被那更夫當成了鬼。
周小小看着那人吓得屁滾尿流,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就逃走的樣子,忽然就覺得扮鬼是個好主意。
他這方法倒也起效,一時間真的沒誰發現過每晚都有人會悄悄溜進宅院裡翻找東西。
直到白元修來了。
第一晚的時候周小小躲在遠處看,發現白元修也一副怕鬼怕得不行的樣子後就放下了心,正準備故技重施,可沒想到宅子裡的人不止白元修一個,于是他這“鬼魂”就這麼被抓住了。
昨晚太黑,周小小完全沒看清來人的模樣,就大概看到一人穿了黑衣,另一人穿的是白衣。
說到這兒,周小小也有些奇怪:“怎麼會有人大晚上穿白衣來伏擊呢?是想要搞那戲法裡的閃亮登場?”
白元修把那快要控制不住的嘴角給按下去,輕咳了一聲,艱難地把笑意給控制住了。
“别管衣服顔色的事兒了,”他朝周小小問:“所以你到現在沒找到那長命鎖,也沒弄清自己的身世?”
周小小苦着臉重重點頭:“是啊,實在不行我也去加入魔教算了,進去以後總能碰上那家夥的吧。”
他歎了一大口氣:“到底能藏哪兒呢?總不能早被人拿走了吧。”
一個念頭在白元修的腦海裡快速閃過,他安慰周小小:“我來試試吧,你先——”
白元修原本想說讓周小小先去那翟家宅子裡住着,但忽然又想起那地方昨晚被他和蕭青給拆了。
白元修掏了塊銀錠出來遞給面前的少年:“去找個客棧,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休息,等我有消息了來找你。”
眼看少年還想說什麼,他又故意闆起臉:“先說好,别跟着我啊,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我顧不了你。”
周小小悶聲道:“知道了。”
他看看白元修,試探地問:“白大俠,你和蕭青......真的是傳聞中的那種關系嗎?”
白元修還真不知道什麼傳言,仔細一問才知道,他當“白氏劍客”時身邊時常跟着一個白衣公子的事兒早就傳開了,有名的話本寫手“雅澤”還寫了他和蕭青的話本,銷量非常不錯。
周小小掰着指頭數:“賣的最好的是那‘豔雪集’,然後是‘錯情篇’,我看見有姑娘在那話本鋪上看錯情篇直接看哭了的。”
白元修:......
那雅澤到底都寫了什麼啊!
這江湖一天天的,真是夠了!
面對周小小那小狗崽子似的眼神,白元修無奈搖頭,坐直身體一本正經道:“是的,我們就是那種關系。”
在周小小即将開口前,他截過了對方的話:“蕭青的事我心裡有數,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周小小眼睛一閃,嘿嘿笑着拿起銀錠就出了門。
看着這少年一蹦一跳地念着“胡餅、片肉湯”跑遠了,白元修這才在桌上放下銀錢,也走出了雅間。
但是他卻沒有下樓,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幾步,直接推開了那房間的門。
“好啦,他知道的事我已經聽過了,其它的那些,你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白元修朝窗邊走過去,向許久以前他曾經常做的那樣,親昵地捏了捏窗邊人的臉:“阿青,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