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熠走出劍術堂，又碰到站在一衆弟子前的辛子陽，劍術堂外是被江熠一揮手罰紮馬步的衆弟子，洋洋灑灑從劍術堂紮到山門處，密密麻麻近千丈很是壯觀。

辛子陽剛從一個滿頭大汗腿腳抽搐的弟子那了解了情況，大緻就是慕名而來的弟子實在太多，一早就将劍術堂裡裡外外堵了個水洩不通，江熠來時，一群弟子心驚膽戰費盡全力，硬擠出一條勉強通人的窄道，江熠就着窄道剛走到劍術堂門外，階梯上幾個小弟子的腿腳終于不堪重負，嘩啦啦成片往後倒，被一股龐大靈力穩穩托住……

然後，人與人間隔三尺開始紮馬步，江熠都進去授課了，外面愣是沒有一個弟子敢趁亂逃跑，就這麼老老實實紮了一個時辰，直到江熠出來許他們走了，一群腿都軟了的弟子們才退潮般有序散開。

辛子陽握着手裡的帖子，終于理解了上面一日三課，一整年全是劍術的安排，而他分明記得，之前隻排了一月，三日一課。

江熠接過去看了眼，倒是沒有說什麼，見他沒走，問道：“還有何事？”

“……”辛子陽艱難地把辛若瑩的話委婉地轉達了，又道，“師叔，這兩日事情多，師父難免煩心，您看不若放過照安師弟這一次，小施懲戒提醒一下，師弟向來乖巧，我想他也不會再犯的。”

江熠淡道：“他的乖巧隻在被滿足後，小施懲戒教不了他，此事不必再提。帖子我寫好後會着人送去萬象殿，項家那邊是誰在陪着？”

見江熠态度堅決，辛子陽無聲歎了口氣，道：“無風長老和北上三峰的三峰長老。”

江熠又看一眼手中的帖子：“北峰主劍術，之前劍術堂的課……”

他沒說完，辛子陽卻明白了，找遍整個安和宗也拉不出一個願意去陪項家的長老，無風長老因為碎魂秘境不得不去，北上三峰那三位，怕是用這個補償了。

就是太狠了，北峰每年輪流來主峰授課的長老得有二三十吧，居然就直接讓江熠一人包了一整年。

辛子陽都汗流浃背等着詢問了，江熠卻略過了這個話題：“封雪狼之事怎麼說的？”

辛子陽怔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封雪狼之事項家主似乎不知情，救下照安師弟的那位紀前輩尚未醒來，聽說項家主已經處罰了那兩個侍童，收于法器内的封雪狼也會在他們返回寒涯島後放歸。”

江熠：“放歸？”

辛子陽點頭：“封雪狼這等群居靈獸，隻有整個族群都被收了，否則遲早會報複回去，留着反而是個隐患，項家主想必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江熠颔首：“辛苦，子矜回來後，你們無力看顧可送去平遂峰。”

辛子陽笑了：“她每次回來都念着師叔，知道師叔在哪裡還需要我們送，她自己就去了，師父都得罵兩句小沒良心的。”

江熠的眉眼松緩下來，或許是剛用過劍，他身上還殘留着幾分淩厲，而日光透過古木枝丫在雪白衣袍上散開，揉碎了那些冷硬線條，平添些許親和，辛子陽相對其他弟子本就和江熠親近一些，又說了兩句才離開。

劍術堂内還有弟子沒走，此刻偷偷扒在門窗後，莫名覺得剛剛挨的打像一場夢，至少不會是眼前這個無憂長老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