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道:“未必,大比後應當會找時間帶照安去下幾個秘境。”
“寶貝了十幾年,終于舍得往外帶了?”雲沉語氣驚異。
江熠:“并非是舍不舍得,洗靈根前他的修為難以提升,尋常秘境對于他來說也太過危險,如今總算為他洗掉了,多去見些世面總是沒錯的。”
雲沉歎氣:“為人師者啊,看來我至今沒有收徒也是幸事一件,這幾年算是體會到你年少時的樂趣了,無所事事遊山玩水倒也惬意。你不在安和宗的時候我也沒有再來過,算下來也有許多年沒見過照安了,今日大比後我跟你去平遂峰看看他吧。”
“嗯,他不記得你了,你有個準備就好。”
“無妨,不過是再認識一次。”
***
大比前的仙台熱鬧非凡,杜興推着季照安擠到南下境邊緣,伸着脖子看了好久終于找到三七擂台,指着那邊興奮地拍季照安肩膀:“在那裡,還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就要入場了,我們先坐着等等吧。”
季照安被杜興幾人圍着坐下,目光落在擂台,思緒卻不在即将開始的大比上,那兩道并行的身影始終在他腦海萦繞,他不知道另一個人是誰,隻能看出來那人和他師父的關系不一般。
或許是江熠生人勿近的氣質給了他太多安全感,季照安如今才發現他之前從未在意到的另一點——除去宗門内,江熠還認識許多他并不知道的人物,相對于他,他師父的世界是觸不到邊際的蒼莽無垠,他知道的那部分就像月光鋪陳下的一點螢火,極其微渺。
他的師父,并不屬于他。
四周是各宗弟子入場的喧鬧聲,不少弟子在偷偷摸摸打賭哪個擂台誰能赢,不多時已經有了幾圈圍在一起押注的人了。
季照安仰頭看向上方,仙台是法器和陣法相輔形成,互不幹擾,亦無法偷窺到上方情形,他隻能看到淡而薄的霧氣聚攏在一處。
片刻後,渾厚悠遠的鐘聲響起,傳遍九峰,大比拉開序幕。
辛若瑩帶着靈力的嗓音自上方落下,是大比前的例行緻辭,杜興抓着季照安的手不停地晃,激動地指着唐星所在的擂台:“快看快看……”
……
唐星赢的很順利,大概是對方沒想到他能把一個基礎的置換陣用的如此爐火純青,以至于對方所有的攻擊法陣總落不到人身上,不是碎屍一隻蟲子就是壓在一片落葉上,最後還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小少年一腳踹下擂台。
杜興興沖沖卷着幾人直奔膳堂,盡管隻是個小小的勝利,杜興還是下血本擺了桌大的,被幾人的興奮影響,季照安用完膳後又到後山帶他們過了一遍所有的基礎法陣,直到前方大比結束才趕回平遂峰。
季照安拎着沉川強行在竹林靜心修煉,下定決心等江熠回來要纏着江熠給他講講往事。
晚風吹襲而過,盤在少年肩頭的小蛇終于堅持不住,昏昏欲睡地一頭栽倒,冰涼的觸感搭上脖頸,季照安長吐一口氣,猛地睜眼要教訓靈獸,卻看見了不遠處石桌上對弈的兩人。
天色已然暗沉,察覺到氣息變化,江熠側首,不鹹不淡掃過季照安手中昏睡的小蛇,淡道:“過來。”
季照安呆愣站起,視線一直定在江熠對面的青年身上,他走到江熠面前,伸手抓住了江熠的袖子:“師父。”
江熠對面冥思苦想的青年終于丢下手中的棋子,擡頭看向他,微笑道:“照安。”
季照安的手緊了緊,就聽江熠言簡意赅道:“雲沉,你該叫一聲雲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