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立在桌上的牛奶袅袅冒着熱氣,渠殊同緊咬着牙,隻覺自己的身體仿佛片刻之前的這杯牛奶,被架在火苗上炙烤般,滾燙到口幹舌燥。
他下意識舔唇,一字一字,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你說什麼?”
毓瓊絲毫沒有察覺到渠殊同的異樣,反而覺得,逼着他漸漸失去冷靜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然你為什麼對我避之不及?”她将自己還帶着法蘭西沐浴露清香的柔軟身子貼得離他更近,整個人幾乎都挂在他的身上,理直氣壯地質疑,“渠殊同,你是不是從沒碰過女人?”
渠殊同槽牙咬得更緊。他用盡全身力氣維持着已搖搖欲墜的理智免于崩塌,雙手去解毓瓊牢牢圈在他脖頸處的柔荑,聲音帶上了幾分嘶啞:“别鬧……”
毓瓊幹脆将渠殊同的大掌一起圈入手中,不管不顧将雙臂收得更緊,吃吃得笑:“渠殊同,這世界上原來也有你不懂的事情呀!”
随着笑聲,她的身子在他懷中微微顫抖着,馥暖軟玉緊貼着他堅實的胸膛,衫内發間的幽香一縷縷竄進他的鼻尖,混合着淺淡的還未散盡的酒氣,可口到讓他難以抗拒。
渠殊同喉結上下滾動着。他的手屈服于她的手掌之下,任她掌控着自己,垂眸看她酡紅的俏臉,聲音低沉喑啞到近乎耳語:“那你懂嗎?”
“我當然懂!”毓瓊洋洋得意,将腳尖踮得更高,在他睫毛垂覆的陰影處落下又一個啄吻,笑得像一隻偷腥成功的小貓。
渠殊同視線緊盯着她:“不是這樣的。”
毓瓊一怔。她呆呆看着渠殊同,側頭認真想了想,雙眸一亮,雙臂猛地用力收緊,壓着渠殊同的後頸迫他彎腰,紅唇擦過他高挺的鼻梁,緊繃的唇角,帶着些淺淺胡茬有些紮人的下颌,最後落到他凸起的喉結上,輕輕一咬。
然後擡眸,一臉純真地無辜看他,露出個驕傲的笑容,邀功一般:“你看,我……唔……”
剩下的話再說不出口,她的雙唇被猛地抉住了。
渠殊同的呼吸灼熱,鼻息滾燙,雙唇更是燙得吓人,在她柔軟的唇瓣上一下一下,輕輕舔吮,細細流連。
他動作溫柔,悉心安撫,毓瓊在短暫的僵直之後,隻覺一陣酥麻沿着脊骨傳過全身,環着他脖頸的雙手也交握不住,漸漸松開,向下滑落,整個身子更是失了骨頭一般,盡數依靠在他身上,柔順地任他親近。
可漸漸地,渠殊同的動作粗重起來,疾風驟雨一般,強勢地搶占她的唇舌,掠奪她的呼吸,深深地吮吸不放。
他的大掌已經反客為主,一隻手便握住她的兩個手腕,讓她雙臂重新交纏在他脖頸,另一手沿着她的肩背、手臂、緩緩摩挲,遊移着向下,最後停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恰好契在她凹入的腰線處,用力箍住。
毓瓊有些承受不住了。她嗚咽着,在渠殊同懷裡扭着身子,試圖逃脫他的桎梏。
渠殊同并沒放手,隻是重新放輕了力道,在她已經紅到快要滴血的雙唇上落下最後一觸,分開些與她的距離,垂眼看她,尤帶喘息:“是這樣的。”
毓瓊同樣氣喘籲籲,擡眸看向渠殊同。
他的面容依舊是平靜的,可那雙眸子卻幽暗無比,其中卷裹着的濃厚的欲.色,像是随時可能将她吞噬。他的雙臂緊緊環在她腰上,讓她的身子與他幾乎毫無縫隙,毓瓊很輕易便能感覺到他的激昂,和他渾身那種之前從未察覺過的咄咄迫人之感。
毓瓊臉更紅了,整個人都暈乎了起來。
他卻還不肯放過她。渠殊同将重心倒向毓瓊,用自己身體的重量逼着毓瓊步步後退,直到腳跟突然碰到什麼阻礙,她驚呼一聲,整個身子便朝後倒去。
下一刻,她就被困在渠殊同之下,身後是柔軟滑涼的被衾,身前卻是他堅硬火熱的胸膛。
渠殊同單臂撐在她身側,分擔着他的體重,另一手動作溫柔,将她跌下時落到臉上的碎發一一撥開,聲音低沉,近乎耳語,還帶着些已到了極緻的壓抑之感:“還有,是這樣的。”
他的手順着她臉頰滑下,指尖拂過她的鎖骨、肩胛,探入衣内,緩緩摩挲,輕輕重重地揉捏。他的手掌帶着淺淺的繭,落在她嬌嫩的肌膚上麻麻酥酥的,卻不知為何,他的每一次流連,都讓她控制不止地戰栗。
少女懷春,毓瓊也曾偷偷看過幾本講情情愛愛的故事,國人講的還隐晦一些,洋人寫的那些,則描述誇張,堪稱露骨,讓她看得臉紅心跳。毓瓊一直很是不解,書中寫那事是“宛如極樂”,到底是有多麼愉悅,現在她似乎隐隐約約有所體會,甚至還想要更多。
毓瓊隻覺臉上燒起來一般,将整顆腦袋都埋入渠殊同胸膛中,小貓一樣在他懷裡拱來拱去,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渠殊同的動作卻停了。
他在她身上僵了片刻,将手抽了回來,還細心為她系好早已淩亂大敞的衣襟,最後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他翻身躺到她身邊,将她摟入懷中,聲音低沉沙啞,卻再無動作,隻輕輕道:“睡吧。”
第二日,毓瓊緩緩睜開雙眼時,腦中一片混沌,一時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迷糊一會兒,她一邊揉着還在隐隐作痛的太陽穴,一邊坐起身來,卻不知牽扯到了哪裡,身上一陣酸痛,不由倒抽口冷氣。
毓瓊有些懵。她納罕地扯開衣襟,待看到肩上和胸前還留着斑斑紅痕的可憐軟肉時,很是怔了好一會兒,昨夜的記憶才漸漸回籠。
她竟然挂在渠殊同身上不願下來,還主動抱着他啃了又啃,最後竟還與他一起倒入床榻……
愣怔一會兒,毓瓊哀叫一聲,重重跌回床上,将被子扯起蒙住自己腦袋,在床上滾來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