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父僵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
蔣深冷冷道:“你們認錯人了。”
白倩第一反應也是蔣父認錯人了,但仔細端詳,蔣深的眼睛很有蔣家人的特點。
就連蔣父也是那雙眼睛最好看。
白倩确定後,擺出一臉笑:“小深,我是你伯母,我和你大伯這次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蔣深并不理會,也不想和他們接觸,準備繞開他們上樓,偏偏這個時候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從對面過來,見到蔣深立刻叫了一聲:“哥。”
蔣深見到妹妹,那張冷冰冰的臉才緩和。
小姑娘走到哥哥身邊才好奇地看着面前兩個人,轉頭問:“哥,他們是誰啊?”
蔣深:“問路的。”
白倩立即握住蔣淺的手,擠出和藹的笑:“哎呦,這是小淺吧,一轉眼已經是大姑娘了。”
白倩是真的睜着眼睛說瞎話,蔣淺因為先天性心髒病的緣故,十二歲的小姑娘,看起來像七八歲一般。
蔣淺不喜歡這笑得很假的人,立刻躲在蔣深身後。
白倩還硬是拉着小姑娘的手。
蔣深:“放開。”
白倩有些惱怒,但想到正事還是讪讪放手。
周圍已經路人好奇的圍觀,蔣父是個要臉的人,找了個茶館坐下。
蔣父原本是想去蔣深租的房子裡談,但蔣深擺明不配合。
包間裡蔣深坐在夫妻倆對面,蔣淺沒跟來。
蔣深知道他這個大伯沒什麼好話,免得髒了小淺的耳朵,讓她先回家了。
茶上來後,蔣父也不寒暄,直接說:“小淺的心髒還是老樣子吧?你爸的賠償金還夠小淺治病嗎?”
蔣深扯着唇角譏笑:“與你無關。”
蔣深這态度就差把厭惡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白倩扯了扯蔣父的衣袖。
蔣父在生意場上沉浮這麼多年,對付一個侄子而已,他當然不會擺出讨好葉震的那個卑微态度。
“小深,你也是成年人,跟什麼過不去也别跟錢過不去。”蔣父端着長輩的架子,拿出一張卡遞到他面前:“這裡有一百萬,你拿去用。”
蔣深瞥了一眼,接了過去。
蔣父眼底露出勢在必得笑意,先不說蔣深這背心和褲衩的搭配,就是之前見到的蔣淺穿着牛仔褲腳也已經被洗出毛邊了。
這兄妹倆,缺錢!
“一百萬?”蔣深将銀行卡卡在兩指之間,微微用力,折成了兩半。
蔣父愣了一下,一股怒氣直沖腦門。
他這是被一個毛頭小子耍了?
蔣深也沒跟他多廢話,徑直離開。
蔣父站起來指着他的背影:“你不要,蔣淺也不要嗎?”
白倩拉住他:“消消火,和一個孩,晚輩置什麼氣。”
她想說‘孩子’,但蔣深高大挺拔的樣子,這‘孩子’兩字還真沒法形容他。
蔣父沖着白倩喝道:“不搞定他,怎麼和葉家交代?”
白倩白他一眼:“你沖我大呼小叫什麼?是我給你氣受了?”
早今日,何必當初?
蔣深出了茶樓緊握着的手才松開,他是真想一拳砸死這個大伯。
蔣父說他們有十年沒見,其實是十二年。
蔣深上一次見到蔣父是他爸的葬禮上,蔣深的爸爸是去蔣父公司工地上幹活,從高處墜落離世。
出事之後,蔣深的母親正是快要分娩的時候,聽到消息後,立刻動了胎氣,小小的蔣淺提前出生。
蔣深的母親先是聽聞噩耗傷心欲絕,後又生産,身體一直沒有恢複。
蔣父公司遇到事故自然也是一番打點,費了不少錢,就冒出昧下弟弟賠償款的心思。
而那時候蔣淺已經查出先天性心髒病,大人、孩子都要用錢。
當年七歲的蔣深拎着一把刀去找了蔣父,沒人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蔣深拿到了賠償款。
葉家,葉未甯看完蔣深的資料後,沉默不欲,一旁立着金屬鳥架,通身黑的發亮的小雀正在上面蹦跶,和葉未甯的之前扯壞的道具小鳥一模一樣。
隻不過這是隻真的小雀,也是葉未甯最寶貝的小寵物。
葉未甯做了個手勢,小雀立刻飛到他手上,輕啄他的指尖。
他正沉思着,坐在他對面已經出院的葉爺爺先沉不住氣:“甯甯啊,你答應爺爺見蔣深,不會反悔吧?”
葉未甯:“答應爺爺的,我自然不會食言。”
葉爺爺七上八下的心放了回去,追問了一句:“什麼時候見?我讓人将他接到家裡來。”
“擇日不如撞日,”葉未甯擺擺手,小雀飛到爺爺肩上:“就現在了。”
葉爺爺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