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在空中呼嘯,如惡蛇般迅猛抽向裴臨章。
幾鞭落下,他的襯衫已經印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裴臨章緊緊咬着下唇,雙手握拳,指節泛白,卻硬是一聲悶哼未出。
管家在一旁面露不忍,低聲勸道:“三少爺,您服個軟吧。”裴臨章恍若未聞,眼底是旁人看不懂的堅定和漠然。
随着鞭子一次次落下,他的後背早已血肉模糊,汗水混着血水,浸濕了長椅。
每一次皮鞭撕裂肌膚,都似有烈火在背上灼燒,但裴臨章的身軀從始至終都隻是微微顫抖。
裴老爺子站在一旁,面色冷峻,手中的煙鬥因用力而微微顫抖,他看着裴臨章這般硬氣,在心底默默多加幾分欣賞,但心中的怒火卻絲毫未減,隻想着要将他這倔強的性子打壓下去。
終于,二十一鞭打完,裴臨章那挺直的背脊依然頑固地保持着,但好看的桃花眼裡早已混沌不堪,卻仍強撐着沒有昏厥。
哼!
裴老爺子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沒過一會兒,一個身着藏藍色旗袍的中年婦人小跑着到裴臨章身旁,她望着重傷的裴臨章,眼眶泛紅,想伸手去抱抱他,但那滿背的傷又讓她無法下手。
“章兒……”婦人隻吐出兩個字便止不住哽咽。
裴臨章意識模糊,擡起眼皮瞧了一眼眼前的人,而後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後徹底昏死了過去。
婦人見狀立即慌了神,哭喊着,“快,來人啊,快救救我的章兒……”
留下來的幾個下人也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将人扶起,小心翼翼地往祠堂外帶去。
婦人急匆匆要跟去,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提醒道,“二夫人,老爺正找你。”
婦人像被人點了穴似的駐足在原地,一張看不出歲月痕迹的臉瞬間複雜萬分。
有悲傷,有擔憂,有急切,有呆滞,還有……濃烈到化不開的恨。
當裴臨章清醒來時天未亮,顧不上背上傳來的疼痛,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随後緩緩起身出了門,跌跌撞撞離開了老宅。
醫院。
裴臨章打着點滴趴在病床上有些昏昏欲睡,床邊坐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是蜉蝣公司總裁淩雲霆。
自從裴臨章回到裴家後公司便全權交給了淩雲霆。
淩雲霆一身正裝,手裡拿着個文件袋。
“上次你說的事情查到了一點眉目。”
男人聲音獨特,磁性而低沉的氣泡音跟他那一頭的半長發很搭,都富有獨特的魅力。
沒等裴臨章回答,他補充道,“你的懷疑沒錯,二十年前你母親的婚宴上确實發生了一些事,但當晚就被裴文州壓了下來,所以後來也沒有資料記載。”
裴臨章将資料放在枕頭底下,強打起些精神看向淩雲霆說,“哥,你看看公司的新活動上有什麼是陳寒雲能參與的,可以做的都給他吧!”
淩雲霆沒說話,若有所思打量裴臨章。
片刻後,商人的敏銳嗅到了裴臨章的真正意圖。
“你不怕養肥了逮不住嗎?”淩雲霆将手裡的文件放在裴臨章手裡半開玩笑問。
裴臨章扯了扯嘴角,幹澀的唇瓣裂開,鮮紅的血液慢慢浸出,再配上他蒼白的面容,像極了一朵虛弱而又嬌貴的紅玫瑰。
他迅速泯掉,任由血腥味在嘴裡蔓延,而後才慢悠悠開口,“那就為這隻老鼠建一個楚門世界!”
五天後,傷還沒痊愈的裴臨章離開了醫院,随後去了甯城的一個小縣城。
在那待了半天後,裴臨章回了桐城。
但懷裡卻抱着個用紅布包起來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