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就是他們自己的活動時間了,暫時不需要田遠陪同,田遠就先忙自己的事去了。
他在地裡忙着一陣,順便摘了兩把青菜,回去配上幾個土雞蛋,下了一鍋面條和球球一塊吃了午飯。
球球以前不挑食的,他做什麼吃什麼,自從吃過陸峻野給它送的高級食糧後,嘴越來越刁了,每次隻吃一半他做的飯菜,留一半的肚子還要吃陸峻野送的食糧。陸峻野送的幾大包狗糧快要被它吃完了。
吃完了也好,以後都不用惦記了。
吃過飯,他出去轉了轉,看一下幼兒園的師生們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幼兒園的老師和孩子們正在熱鬧非凡地享用着他們剛剛做好的大鍋飯,應該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田遠不忍心打攪,去别處轉去了。
昨晚他沒有睡好,這會兒他有點犯困,他想回屋裡眯睡一會兒的,奈何農場還有這麼多的顧客,工人們中午又回家吃飯休息去了,隻有他一個人看着農場,他還得招呼着。
他找來一張吊床,綁到兩棵結實陰涼的樹下,躺在裡面一邊半眯着眼睛休息,一邊時刻關注着遊客們的安全。
畢竟今天來遊玩的都是一群祖國的小花朵,可不敢有半點閃失。
到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這群祖國的小花朵終于玩得盡興了,在老師的帶領下準備開始返程了。
田遠親自去送的客,目送着他們的大巴車離開了農場。
剛送走幼兒園的老師和小朋友們,又來了幾個散客,要參觀農場采摘西瓜。
工人們已經回來了,但都在地裡忙着,隻能由田遠去接待。
田遠陪着這幾個遊客大概參觀了農場,然後帶着他們去大棚裡采摘西瓜。
這幾個遊客采摘的西瓜比較多,在大棚裡待的時間比較久。等田遠陪他們采摘完西瓜從大棚裡出來,太陽已經快要西沉了。
田遠把客戶送到了停車場,幫他們把西瓜搬上車子後備箱。
“謝謝老闆,那我們走了,拜拜。”遊客們在車裡沖田遠揮了揮手,開着車子走了。
田遠沖他們也揮了揮手,轉身正欲往回走,猛地注意到停車場邊上還停留着一輛黑色轎車,這輛轎車被剛剛開走的那幾輛車擋住了視線,所以他沒有注意到。
他心髒狂跳地盯着這輛黑色轎車,下一秒,他想也沒想,就突然轉身跑了起來,一邊跑眼睛一邊左右巡視。
一定是去了地裡。
他心裡想着,徑直往“一米田園區”跑去,跑到“一米田園區”入口,他停了下來,喘了幾口氣,穩了穩心神,然後邁着步子靜靜地往裡走,走到深處時,果然見有一人正站在一片向日葵地前拿着水管澆水。
他心跳加速地朝那人走去。
陸峻野剛剛扯來水管給向日葵澆水,聽到腳步聲他扭頭望了一眼,面上像是沒什麼表情似的把頭又扭回去了,繼續澆着水。
田遠心裡倏地一沉,猶豫着走過去,尴尬着開口:“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一會。”陸峻野回答,沒有看他。
跟昨天發消息時一樣冷淡。
田遠的心又往下沉了一格,不知道怎麼做,心裡難受得想走開了,又舍不得走,眼睛控制不住地盯着陸峻野的側臉看。
陸峻野的臉頰看起來挺憔悴,可能是昨晚也沒有睡好,也可能是最近太忙沒好好休息。
田遠有些心疼,更舍不得走開了,不知所措地站着,手指無意識地攥着衣服的下擺。
陸峻野眼皮不動聲色地往他緊攥着的衣服上瞅了一眼,忽然開口說:“剛剛忙完嗎?”
語氣還是有些淡淡的,不過比剛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田遠不禁心頭一喜,點了一下頭:“嗯。”
兩人又不再說話了,陸峻野專心地拿着水管噴灑着地。氣氛太沉默安靜了,田遠想找話題跟陸峻野說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看到陸峻野這麼用心地給向日葵澆水,就随口問:“你當初怎麼想到要種向日葵?怎麼不種其它的?比如蔬菜瓜果這些。”
這個問題他老早之前就想問陸峻野了,别人租地都是拿來種瓜種菜種玉米花生,隻有陸峻野是拿來種向日葵,很特别。
向日葵也可以吃,還可以榨油,但是這點地種出來的向日葵也榨不出多少油啊,而且這個品種的向日葵像是觀賞性的,應該也吃不了。如果是種來觀賞,陸峻野又不住這裡,種來給誰觀賞?
可能單純就是種着玩。
田遠心說。
“種向日葵,”陸峻野發話了,看似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田遠,回答說,“是想送給一個很心愛的人。”
田遠怔了一下,他沒想到陸峻野種向日葵是想送人,還是送給很心愛的人,他下意識地以為陸峻野的這個很心愛的人肯定是哪家的名門閨秀,或者是哪個漂亮的小帥哥,總之不可能是他。
田遠心裡泛着酸,心不在焉地回應了一個“哦”,然後就沒有再說一句話了。
陸峻野不着痕迹地瞧了眼他精彩無比的臉色,眸中似乎閃過一抹精明的笑意,那笑意轉瞬即逝,難以察覺。
地已經澆透了,陸峻野收好水管,對田遠說:“我走了。”
“……好。”田遠神情恍惚地應道,還呆呆地站在向日葵地前,沒有要送陸峻野的意思。
陸峻野也沒說什麼,自己往停車場那邊走了。
等陸峻野走遠了,田遠才真正回過神來,眼睛幽怨地盯着陸峻野種的那些向日葵。原先他很喜歡這些向日葵的,現在他不喜歡了,莫名的有些讨厭,甚至升起了一絲嫉妒,嫉妒得都想拔掉了。
田遠越想越氣,一刻都不想看到這些向日葵了,扭身往前走了。
剛走幾步,他的手機電話鈴聲響了,馮碩打來的,他心中的無名業火正無處宣洩呢,接起電話就一頓輸出:“喂,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馮碩明顯一怔,問:“怎麼發這麼大的火?誰惹你生氣了?”
“沒誰,沒事挂了。”田遠說完挂斷了電話。
馮碩一頭霧水,認識這麼多年,他還沒見田遠生氣發火過,能引起田遠情緒波動這麼大的,唯有一人了,他當即翻出一人的手機号碼,撥了出去。
陸峻野正要啟動車子,見有電話打進來了,接了起來:“喂,馮碩。”
“你惹田遠生氣了?”馮碩張嘴就問。
“沒惹他生氣啊。”陸峻野一本正經地答。
“那他怎麼生氣了?”馮碩納悶。
“可能是吃醋了吧。”陸峻野笑了一下說,說完就挂下了電話,發動車子,滿面春風地駕駛着車子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