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田遠做過一個夢,夢見他向暗戀了很久的陸峻野表白了,陸峻野也說喜歡他,就在他們要擁抱親吻時,他就從夢中醒來了。
那個夢很美好,以至于醒來後,他還很遺憾,在夢裡怎麼就沒有親上呢。
他也隻敢在夢裡想想,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和陸峻野有一天真的會在一起,那是他遙不可及的夢。
沒想到這個夢竟然成真了。
陸峻野低頭吻下來的時候,他呆了一瞬,繼而心髒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怦怦怦”的一聲聲重重地響着。
他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笨拙地去回應。
說起來丢人,他活了三十年,沒跟人親過嘴,技法很生疏。
陸峻野跟他也是半斤八兩,技法也好不到哪,很生澀地吻着他,不過很快陸峻野就掌握了技巧,這個吻逐漸變得具有侵略性,他差點就被親得上不來氣。
陸峻野偏了一下唇讓他換氣,然後又強勢地攻占進來,正當他們忘我地吻着,耳邊忽然響起了幾聲熟悉的狗叫聲,聲音由遠及近。
那是球球的聲音,在朝他們這邊跑來。田遠怕球球看到,畢竟那隻狗太通人性了,他輕輕推了推陸峻野,示意他松開他的唇。陸峻野最後狠狠地親了他一下,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他。
田遠的臉紅紅的,沒好意思看陸峻野,轉頭去看向他們跑來的球球。
球球跑到他們跟前,擡頭就向陸峻野狂吠,神情十分的生氣,好像在沖着陸峻野罵罵咧咧着什麼。
田遠一瞧,就知道球球在氣什麼了,估計球球還在為今天陸峻野的身邊出現一個陌生女人的事生氣,看着球球那憤怒的樣子,仿佛在罵着:“你還來做什麼?不許你再來找我家主人了,我也不喜歡你了!”
田遠覺得又感動又好笑,也不打算幫陸峻野說好話求情,看好戲的表情看着陸峻野。
陸峻野是何等的聰明,立刻就猜到球球為何對他态度轉變這麼大了,他哭笑不得地蹲下來,耐心地給球球解釋,耐心地哄着球球。
可無論怎麼解釋,怎麼哄,球球對他還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沒有一點原諒他的迹象,最後陸峻野隻能無奈地笑着說:“好了,别生氣了,回頭給你買好吃的。”
誰知,這一招也不管用了,球球不為所動,仍然生氣地沖着陸峻野叫喚。陸峻野好說歹說,球球才勉為其難地原諒了他,終于肯對他搖尾巴了。
陸峻野如釋重負,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一扭頭就撞見田遠在偷偷地抿着唇笑。
陸峻野忍俊不禁,伸手輕輕地掐了一下他的腰:“幸災樂禍是不是?”
“……沒。”田遠紅着臉,笑着躲開了。
看着他終于笑了,陸峻野心情也很好,不計較那些小事了,他對田遠道:“忙完了嗎?晚上怎麼吃飯?”
“忙完了。”田遠說,想起他還欠陸峻野兩頓飯,便試着對陸峻野道,“你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吧?”
“好啊。”陸峻野好像就等着他這句話似的,痛快地答應了,不過他說,“咱也不出去吃了,你請我在家吃吧,你們農場這麼多菜,咱吃點綠色健康的。”
田遠考慮了一下,覺得這個建議也可行,出去吃飯農場沒人看管他也不放心,在家吃也好,農場裡這麼多可以吃的。
“好,那就在家吃吧。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田遠大方地說道。
“簡單炒兩個菜就行,中午我剛吃了你們農場的土雞,還不餓。”陸峻野道。
不提這個事還好,一提這個事田遠就又醋上來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咱去摘菜。”
陸峻野一瞧,立馬哄他,攬着他肩膀離開向日葵地往園區出口走。
田遠不好意思再吃醋,心猿意馬地帶着陸峻野去摘菜。
球球在後面跟着他們,他們走哪跟哪,在一旁開心地玩着。
田遠帶着陸峻野去摘了幾個西紅柿、兩把豆角、一把南瓜藤和幾朵南瓜花,還摘了兩個茄子。
摘菜的時候,陸峻野也在旁邊幫忙,他看着田遠掐下來的南瓜藤和南瓜花,納悶地問:“這個可以吃嗎?”
“當然可以吃,而且非常好吃。”田遠說。
陸峻野将信将疑,他是沒有吃過這種東西,第一次聽說南瓜花藤還可以吃,實在想象不出來能有多好吃。
摘好菜,田遠領着陸峻野朝他住的地方走,路上有些窘迫忐忑,他住的地方太簡陋了,讓陸峻野看到覺得挺難為情的。
很快,田遠就領着陸峻野走到幾間并排成一排的平房前,很羞窘地給陸峻野介紹:“這是我平時住的地方,有些寒酸,你别笑話。”
“不會,”陸峻野說,看了看那幾間房子,笑了笑說,“條件是有點簡陋,不過也還好。”
“你住哪間?”他問。
“那間。”田遠手指了最裡面的一間房間說,然後他一一指着其他的房間給陸峻野介紹,“這兩間是雜物間,那間是開水房和公共休息室,前面是公共衛生間。”
陸峻野點點頭,雖然這幾間平房看着很簡陋,不過布局精巧細緻,外面有長長的門廳走廊,走廊外種有幾棵大樹,還有一些花花草草,景緻是十分漂亮的。
屋外面有水池子可以洗手洗菜。
靜過手,田遠找來兩個盆子站在水池前就要開始洗菜,陸峻野走過去說:“我來洗吧。”
“沒事,我洗。”田遠道。
“我洗,你去歇歇。”陸峻野不由分說,搶過他手中的菜,給他攆到一邊,讓他休息。
田遠無奈,隻好讓陸峻野洗着菜,但他也沒有去休息,站在一旁處理南瓜藤。
南瓜藤上有一層帶着毛絨絨小刺的筋膜,他動作很娴熟地把筋膜剝下,再掐去一根根細細的藤須。片刻功夫,就把南瓜藤整理幹淨了,接着又整理了一下南瓜花。
等陸峻野洗好西紅柿、豆角、茄子,他對陸峻野道:“南瓜花藤我來洗吧。”
“行。”陸峻野說,他怕洗不好這些看着挺嬌弱的花藤,便讓田遠洗了。
田遠把處理好的南瓜花和藤放到盆子裡,擰開水龍頭清洗起來。他今天穿着短袖,以往在陸峻野面前,他總是會很在意他的傷疤被陸峻野看到。今天很意外,他沒有遮遮掩掩,就這麼若無其事地把他傷疤露了出來。
陸峻野更不會在意這些,他隻關心田遠開不開心,快不快樂。
現在看着田遠挺開心的樣子,他就放心滿足了。
田遠洗好南瓜花藤了,其他的菜也都洗好了,接下來該拿去廚房切切準備炒了。
廚房在田遠的房間裡,田遠很不好意思地領着陸峻野去了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比其他間的平房要大一些,裝修得也要好一些,至少牆壁是粉刷過的,地闆也鋪了瓷磚,房間裡面還有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有一間卧室和一個小客廳。
“那個,屋裡有點亂,你随意坐。”
一進到屋裡,田遠就有些手忙腳亂地收拾起房間來,把客廳沙發上放着的幾件髒衣服拾起來塞到門口走廊的洗衣機裡,又把茶幾上不用的零零碎碎的東西一股腦兒掃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