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天,沈氏的股價一度連續跌停,但很快又回歸平穩,趙氏的股價卻沒有回升太多。
沈城被保釋出來,他緊緊抱着來接他的周洛書,目光偏執地可怕,“洛書别怕,這都可以運作。隻要海因斯公司的專利族還握在我們手裡,我就完全可以翻身。”
“你憔悴了很多,在裡面有好好吃飯嗎。”周洛書撫摸沈城的臉,滿眼心疼。
沈城終于露出了脆弱的神情,“洛書,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周洛書淚水潸然而下,哭得楚楚可憐。
“走,我們回家。”沈城拉他上車。
“别。”周洛書攔下正在導航周家的沈城,見他不解地看過來才嗫嚅解釋,“爸爸說你騙了他的錢,整天罵我害他破産。可明明是他自己非要投資的。我怕他說你壞話,我們不去周家好不好。”
沈城心疼地抱他,手掌一下下撫摸他的頭發,“沒關系,過去了,都過去了。那我們回沈家。”
沈城不願意回沈家,或者說,他從來都不願意回沈家。
除了那個瘋女人,沈家沒有人歡迎他。沈老太爺接受他也不過是因為他是這一代唯一的男丁,而他又恰好很有本事。
如果他不能為沈家繼續帶來利益,沈家人随時都會将他踢出去。
“呦,這不是沈總嗎。快快快,給咱們小沈總把炭盆端過來,還有柚子葉!”
二人剛到沈家,沈城小姨就指揮着傭人用柚子葉往他們身上灑水,美其名曰洗晦氣。
周洛書的手快被捏碎了,他強忍着不敢出聲。
“老三,别胡鬧。”沈老爺子站在門口,發亮的黃花梨拐杖重重砸到地上,“阿城快進來。”
沈城看向他小姨的目光恨不能将她活剮。
小姨被激怒,叉腰還想再罵,被沈老爺子及時制止。她不甘地低罵了一句“兩個野種”。
快進門的沈城轉身大步沖來,一巴掌将小姨扇到了牆上。
“沈城,你敢打我!”
說完,沈城又一巴掌打到相同位置,然後狠狠一腳踢到小姨的肚子上,“婊子,再讓我聽到你罵洛書,我割了你的舌頭。”
小姨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爸,嗚嗚,爸你找人把他趕出去。”
沈老爺子沉着臉,“阿城先回屋吧,是你小姨的不是。”
沈城看都沒看,帶着周洛書回了自己房間。
晚飯時小姨不在,說是在醫院。
沈老爺子給沈城夾了一塊肉,“阿城,我看和海因斯公司的合同簽錯了,你聯系人重新簽一下吧。”
“沒錯。”沈城語氣冷硬。
沈老爺子冷笑,對其他人說:“這孩子忙糊塗了。”
說完他又看向沈城,被衰老的眼皮遮住的混濁眼睛閃着精光,“錯了。乙方該是公司,寫成你的名字了,這以後怎麼用。”
“我是沈氏總裁一天,沈氏就能用這授權一天。”沈城的話幾乎算是威脅,他趁此将沈氏與自己牢牢綁定。現在沈氏因為這個授權股價幾乎翻了三番,即使爆出非法集資的醜聞,也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資本都是逐利的,從來沒有道德可言。隻要沈城還拿着授權,他們就不會撤退。
沈家能有今天的榮耀全是沈城簽下專利族授權的功勞,一旦沈氏失去授權,那沈氏的資産一定不隻是回到原點。
信任才是一個公司最珍貴的東西。
“沈城!”桌上一位董事拍案而起,“你以為不交出授權,你能走出這個屋子嗎?”
周洛書被吓得一激靈,還沒反應過來,滾燙的液體便濺到了臉上。
直到那位董事重重砸到地上,他才後知後覺明白發生了什麼。
董事身邊的女人被吓得尖叫,不消片刻,也大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咔哒”的上膛聲緩慢響起,一群身強體壯的保镖沖進來将餐廳團團圍住。
沈城擦掉周洛書臉上血迹,用惡魔一樣血紅的眼睛看向沈老爺子,“你們隻有兩個選項,跟我一起讓沈氏飛黃騰達,或者死。”
沈老爺子一生做的壞事數不勝數,卻從沒出過人命。被沈城這樣盯着,他呼吸急促地捂着胸口,翻着白眼暈死過去。
沈城把槍往面前一扔,“還有人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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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城把沈氏所有股東關起來,第二天後,沈氏所有股東集體表态要堅決支持沈城。
沈氏公開表态積極處理非法集資問題,并在道歉會的最後宣布了重大研發計劃,那是一項遠超趙氏的宏偉規劃。
周氏危機解除,周宏偉第一件事就是把何婉如送出去養胎。原計劃并沒有這麼快,但周氏夫婦總是不太放心,何婉如更是噩夢連連。
雖然當時宋柏璋說周洛書容不下小孩時他們嚴厲反駁,但冷靜下來、尤其是午夜夢回時,他們都會不住的回想。
他們不知道周洛書對周子衿做過的事嗎?大家都不是傻子,即使不知道真相也能隐約察覺到問題。隻不過事情并沒有危害到本人的利益罷了。
何婉如這些天仔細思索周洛書對周子衿做的事,越想越心驚,每每睡覺都覺得周洛書正站在床邊,毒蛇一樣怨毒地盯着她。
周宏偉知道現在的周洛書他們惹不起,甚至還想繼續借他的勢讓周氏更上一步。
于是周宏偉二話不說給何婉如買了最近的機票,親自開車将何婉如送去機場。
機場高速上,後邊突然有一輛車直沖過來,周宏偉緊急避讓,又從另一側沖出來一輛大車,将他們的車直接怼到防護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