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突然被扒出來?是誰指使的。周子衿嗎?對,一定是他,隻可能是他。
他怕自己太優秀,搶了他首席的位置!
周洛書不安地啃着指甲,額頭的汗珠滑進眼睛裡也不為所動。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一直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優秀,就可以成為周家的親兒子。可阿城卻說,他們這些年一直想再生一個。
他們不要孩子不是因為自己足夠努力優秀,隻是因為他們懷不上而已。
也是,他們連親兒子都能放棄,更何況一個養子呢。
周洛書邊哭邊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沈城的電話,哭了很久後,才哽咽着哀求,“阿城,你能不能,能不能來接我。”
沈城沉默了很久,他深深歎息,“留給你的那幾個人是最可靠的,我的海外賬戶裡還有五百萬,隻有你知道密碼。走吧,放下過去開始新的人生。”
來不及挂斷,電話那頭傳來撞門的聲音,曾在沈家被吓尿的股東指着沈城大喊,“就是他!他當着我們殺了兩個人!”
周洛書看着挂斷的電話,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們完了。
有人推門進入洗手間,周洛書緊捂着嘴巴不讓自己被發現,他現在是衆矢之的,如果遇見别人一定會受到奚落嘲諷。
外邊傳來暧昧的水聲,很久之後,一人被推的後退半步,另一個人邁步跟上。
不一會兒,皮帶的金屬撞擊聲響起,然後是拉鍊被拉開的聲音。
“你夠了!”話沒說完,又是暧昧的聲音。
“放心,這裡沒人。”低沉愉悅的笑聲在洗手間内響起,徹底掀翻了剛才的痛苦絕望,“我這不是幫你嘛,别生氣。”
另一個人咬牙切齒,“用不着。嗯唔,卧槽,放手!嗯,你,你要點臉。”
“小小的真可愛,一隻手就能握住。”
“趙無安,你給我滾!”
又是一陣推搡拉扯,洗手間的門被重重關上,房間内重新安靜下來。
“這才多久,臉皮長這麼快。”宋柏璋洗了手往裡走,站到小便池旁解開褲子,想到剛才在這發生了什麼老臉一紅,又罵了一句不要臉。
走神的宋柏璋沒發現,一個體型相似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
周洛書雙眼充血,一邊想着過往種種,一邊發了狠的将手裡重物砸到仇人的頭上。
“誰!”在宋柏璋昏迷暈倒的同時,趙無安的厲呵從外邊傳來,緊接着是一串跑遠的腳步聲。
周洛書看着進來的兩個人,踢了踢趴在地上的人,“趕緊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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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買的周家别墅不過幾天沒有住人,已經顯露出頹敗氣息。
周洛書坐在琴房裡,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看着新聞。
“根據警方透露,沈氏集團董事長沈城,在保釋期内涉嫌殺人,已于今日下午16時被警方逮捕。”
“洛書?”身體最弱的何婉如先醒過來,她愣了一下,馬上想到周洛書做過的事情,眼神變得無比怨毒痛恨,聲音凄厲地像是惡鬼,“周洛書!你這個白眼狼!魔鬼!”
憤怒使這個虛弱的女人爆發出巨大的力氣,她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沖向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恨不能立即掐死他。可沒走兩步,她便被腳下的障礙物再次絆倒。
濃烈刺鼻的汽油味鑽入鼻尖,剛何婉如尋找異味看到血泊裡的周宏偉,“啊!老公!老公你怎麼了,你醒醒。”
“媽。别叫了。”周洛書用毯子堵住何婉如的嘴,抓着她的手與周宏偉綁在一起,“他還有一口氣。”
周洛書抱住何婉如,“我們是一家人,當然應該團團圓圓的。我怎麼舍得爸爸先走呢。”
“嗚嗚嗚!”何婉如覺得屋子熱得異常,冬暖夏涼琴室似乎變成了一個烤箱。
周洛書坐到鋼琴前,像以前無數次一樣,雙手放在琴鍵上看向何婉如笑了笑,滿眼孺慕之情,“媽媽,我們今天彈《雞媽媽和它的孩子們》吧,我很喜歡這首曲子,因為這是你教我的第一首鋼琴曲。”
牆上挂着的全家福“咚”地一聲掉下來,砸到地上四分五裂。
周洛書一改往日的膽小,手指平穩準确的落下。童真的音符俏皮地跳出來,明明是獲獎無數、發過專輯、開過獨奏會的青年鋼琴家,現在卻像初學的小孩一樣,一個一個地按下白色琴鍵。
越來越熱的琴房終于燃起火苗,迅速沿着汽油的軌迹暴起,瞬間點燃了琴室裡的所有家具,甚至包括周洛書面前的鋼琴。
火光映紅了他的臉頰,火苗吞噬了他修長的手指,何婉如撕心裂肺的在地上打滾嗚咽,可周洛書依然不停歇地按動琴鍵。
短短半分鐘的練習曲在他指尖無限循環,輕快稚氣的鋼琴曲被火光扭曲,詭異地像是地獄惡魔的登臨曲。
趙無安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堪比地獄的場景。
他穿着消防衣不顧火勢地沖進去,幾次差點被倒下來的重物砸到。反複确認琴房裡隻有三個人後,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反身沖向三樓。
樓梯已在巨大的火勢下坍塌,趙無安竟然脫掉厚重的消防衣徒手爬上了三樓。
趙無安踹開宋柏璋的房門,狂風裹着火苗撲面而來,可他半步不退,隔着滿目焦火對上驚恐的鳳眸。
“柏璋!”
宋柏璋站在窗口正要往外跳,看到趙無安一激動,腳下踩空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