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謝明修昂首挺胸拿着兩道聖旨回了謝家,一個封他做副丞相,另一個貶謝景安去皇城司。
宋柏璋本想讓愛人來負責貼身安全,為的就是兩人能天天待在一起。
可想了想現在的樣子,又大概了解了一下皇城内外的布防,他借着謝明修的話,揮手把他降了一級趕去皇城司,負責皇城内外的警戒。
收到聖旨的謝家人舉家歡慶,俨然不日謝明修就能成為丞相,沒有人在意被貶的謝景安。
雲姨娘跟到謝景安屋裡安慰了一番,“皇城司一般都在宮外活動,這樣也挺好的,你既升了官,也不用委屈自己。”
謝景安皺眉,這樣的結果就是他們想要的,甚至比他們預想的結果好上太多了。可他為什麼一點都不高興?
定是因為見到謝明修污蔑自己。對了,就是這樣,誰遭人潑髒水能高興的起來?況且對方是皇帝,一個不高興就能要他小命的!肯定要想辦法澄清了才行。
“姨娘,若是有人誤會我,該怎麼辦?”
雲姨娘一愣,怎麼突然換了個話題,“三公子,你詳細跟姨娘說說,姨娘才好幫你合計呀。”
謝景安也無從說起,他煩躁地轉了幾圈,“哎呀,就是,就是,反正他還跟我說,讓我以後别去他跟前晃悠。”
雲姨娘眼睛一亮,兒子這是有心儀的姑娘了?她從懷裡拿出體己銀子,“伸手不打笑臉人,你買點小禮物給人家送去,再好好道個歉。态度一定要誠懇知道嗎,說話不要總是硬邦邦的。”
“他什麼都有,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送的東西。”
“送禮貴在心意。”雲姨娘在一櫃子黑衣服裡翻找,“你怎麼全是黑色的,就沒有個别的顔色嗎?”
“你也到年紀了,回頭告訴姨娘,姨娘求夫人幫你去提親。”
“都哪跟哪啊。”謝景安越聽越糊塗,無奈地把人送出去,失眠一宿後去了皇城司。
雲姨娘說得對,皇城司的守衛進宮機會不多,就算進宮也到不了皇帝跟前。
謝景安一介平民突然升官,上來就成了皇城司指揮使,手下千餘人很多都是王公貴族子弟,沒有人把他的話當成一回事。加上他平日裡隻學拳腳,對官場學問一竅不通,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
正當工作稍有起色時,宮裡傳來消息:皇帝感染烈性傳染病,内宮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入。
!
皇城司負責皇城的内外守衛,戒嚴這種事正好歸他們管。謝景安算是最快接到消息的,他二話不說立刻組織人手戒嚴,自己親自帶隊去了皇帝寝宮。
有些貴族子弟一聽,磨磨唧唧不肯跟去。他們有自己的渠道,聽說這幾天從皇帝寝宮裡擡出來不少宮人,太醫說皇帝得的傳染病非常厲害,一不留神就會沒命。
謝景安沒空浪費時間,他當即将他們驅逐出核心隊伍,讓願意跟他一起的人補位。
不到一個時辰,皇城司核心團隊換了一大半。
謝景安安排好内外,隻要沒事就在宮外站崗,看着緊閉的寝宮大門心情越來越沉重。忍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謝景安翻身跳進寝宮,卻見一個面生的小太監偷偷對他招手,似乎正在等他。
“陛下情況如何?”謝景安拱手接過福甯拿出來的信封,裡面手感柔韌的上好宣紙上龍飛鳳舞兩個大字:“等。”
謝景安不懂舞文弄墨的事,但看這字迹也覺得蒼勁有力,不像是重病之人。
“陛下既無事,為何不見我。”謝景安心中不安,轉念又覺得此問略顯荒謬,陛下為什麼要見一個小小侍衛,“是我僭越了,公公莫怪。”
福甯原本隻是一個被排擠的小太監,偶然被陛下看到提拔為掌管皇帝寝宮内務的太監,他深知自己的主子是誰。
宋柏璋欣賞福甯拎得清,經常讓他背着福祿為自己辦事。
福甯又拿出一封信,謝景安快速看完,當着福甯的面将兩封信燒的一幹二淨,轉身離開了寝宮。
高聳的宮牆都攔不住的謝将軍,被小皇帝輕飄飄一張紙就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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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宋柏璋起床一進書房就看到了兩個發須花白的“小藥童”。
林直孝和裴學海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的神色。
“陛下怎麼瘦了這麼多?”
裴學海面露不忍,“看來這病來勢洶洶,陛下可千萬要保重龍體啊。”
小皇帝疾步走上前,面露哀戚憂慮,抓着兩位大人雙手顫抖,壓低聲音說:“大人們救我!”
不等兩位大人詢問,已經被收編的太醫拎着藥箱進來,“大人,陛下非是生病,而是中毒日深!”
接着,福甯和太醫聲情并茂地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兩位大人久居朝堂,自诩見過了明刀暗箭,卻仍對太後的毒計歎為觀止。在宋柏璋的催化下,當即熱血上頭,誓要幫飽受欺淩的小皇帝奪回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