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子衿跟顧柏川去了顧家,從進門起顧家所有人都在陰陽怪氣地催生。林子衿裝聾作啞,隻覺得桌上的飯味道一般。
吃到一半時顧柏川被白稚一個電話叫走了,顧母譴責的眼神好像這全都是林子衿的錯。
“你就這麼讓他走了?”
“他媽的挽留都失敗了,我能做什麼?”林子衿反問,聽起來像在罵人。
顧母黑沉的臉跟顧柏川如出一轍,“到底是小地方出來的,一點家教都沒有。你媽就是教你這麼說話的?”
林子衿将牛肉放進嘴裡,完全咽下後才接茬,“解除婚約好了,反正他也沒有标記我。”
“你想得美!”
顧父攔住發怒的妻子,“小林啊,這男人啊都喜歡溫柔漂亮的,你這個樣子也難怪柏川不喜歡你。你看你這穿得都是什麼,你回去好好打扮打扮,再跟柏川說幾句軟話好好哄他,你們匹配度那麼高,他會接受你的。”
顧母冷哼,“要不是看你和柏川匹配度高,别說坐在這裡吃飯,你一個初中學曆的來我們小區當保安都沒人要。你能有今天就回去燒高香吧,要不然你還在村裡跟你爸媽一起賣包子呢。”
最開始林家在小縣城裡開早餐連鎖店,沒一個人記得。
顧家選擇林子衿除了匹配度高,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林家生了三個孩子,其中兩個都是A或者O,這樣的比例放在全江城都不多。顧家想要更多的Alpah來壯大家族,林子衿無疑是最合适的。
顧家人高高在上仿佛施舍一樣,但林子衿要悔婚,顧家第一個不同意。一個基因上佳的Omega,就算是出身寒微,也足以讓全世界的名流争搶。
來前林子衿想得清楚,他現在的首要問題就是離開顧家。顧家無非看重他的生育價值,他要是強行離開,難免顧家會做出什麼事來。
林家沒人給他撐腰,想離開隻能讓顧家主動悔婚。顧柏川想悔婚,但拗不過父母。顧家想要孩子,但管不了顧柏川。林子衿無依無靠,夾在中間兩面受氣。
顧母冷嘲熱諷,每一個字都朝着人心上紮。先是說林子衿出身不好,又指責他的父母貪得無厭,後來又嫌林子衿學曆低,沒有吸引力,明明這麼高的匹配度都拿不下顧柏川。
顧父等她說得差不多了才出口制止,像貼心的長輩一樣關心林子衿的想法,安慰的話裡掩藏着更加駭人的鋒芒。
缺少敲打的“兒媳婦”似乎終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被那些羞辱般的事實壓得擡不起頭來。他雙手交握着,肩膀微微顫抖,“爸,媽。我覺得我不應該再欺騙你們了。”
顧氏夫婦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認為是林子衿的腺體出了問題。如果真是這樣,他們不僅要追回贈予林家的東西,還要請最好的律師把這家騙子送進監獄。
林子衿嗫嚅了半天,就像以前一樣,說話吞吞吐吐讓人惱火。“我、柏川他,他和我不行的。”
果然。顧母心頭火起,又強行按壓,“你去醫院檢查了嗎。”
林子衿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不,不是。沒有。柏川不同意。他說不行。”
“現在就跟我去醫院。”顧母“啪”地扔掉餐具。
林子衿掙紮着,慌亂急了,Omega力氣雖小,但顧母穿着包臀裙和細高跟,沒兩下被林子衿推了個趔趄。林子衿急忙解釋,他似乎不會正常社交,除了扭扭捏捏不敢說話,就是簡潔直白地直指真相:“不是我不行,是柏川。我們試過很多次了,就算是發情期他也硬不起來。後來白稚跟我說,他才是上邊那個!”
林子衿越說越緊張,越緊張聲音越大,最後連廚房裡的下人都聽到了。
顧母瞬間就愣住了,她看到下人嘲笑的目光,突然伸出手朝着林子衿的臉打了過去。
林子衿好像沒料到她會這樣,倉皇後退了步,後腰撞在酒櫃上疼得彎下腰去。顧母高舉的巴掌打到酒櫃上,修長的指甲狠狠折斷。
慘叫聲吓得林子衿臉色發白,連聲道歉跑了出去。
“下賤東西!”顧母憤怒地咒罵。
“小林說的是真的?”顧父穩坐後方,沖鋒的妻子隻是他手中的傀儡。
“我怎麼會知道!”哪有母親問兒子這種事的。
顧父打了個簡短的電話,“先這樣吧。實在不行就做試管,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十次。林子衿必須要為我們顧家生下合格的繼承人。”
“兒子要是不配合怎麼辦。”
“叫他明天帶白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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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稚說身體不舒服把顧柏川騙過去,實際隻是為了催他盡快解決掉林子衿。說着說着又開始翻舊賬,眼裡滿是不甘和怨恨。他與顧柏川是大學室友,本身能力不比顧柏川差多少。如果不是跟顧柏川相愛,他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Beta早就結婚生子了,何至于現在跟個怨夫一樣,自降身價去跟一個什麼破Omgea掙個高下,這事兒說出來白稚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白稚越說越傷心,若是以前顧柏川一定耐着性子哄着。但這一天顧柏川也憋了一肚子悶火,扔下一句,“分手。”就摔門走了。
顧柏川的車裡還殘留着Omega的味道,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有效地安撫了顧柏川的情緒。無暇壓抑的喜歡從心底翻湧,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裡都迫不急待地雀躍。
好聞,喜歡,清清爽爽地像是夏日裡清甜的泉水。平日裡寡淡無趣,卻是生命最必不可缺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