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在原地也不是辦法,杜琮決定随機應變,讓保镖替簡曉夜走一趟,把明信片交給向甯。
這樣一來,就算她察覺了什麼,也沒辦法及時告訴簡曉夜。
杜琮遠遠看着,向甯接過明信片後沒有細看就放進了包裡,跑腿的保镖回來也代她表達了感謝。似乎一切都風平浪靜,并無異常。
呼,看來是我多慮了,他想。
杜琮那邊暫時放下了警惕,殊不知向甯在露台上提前搜過了白鶴涯的親簽返圖,并且牢牢記住了圖上的幾處書寫特點。
即便剛才沒有仔細觀察明信片上的簽名,她也可以斷定,風衣男絕非白鶴涯本人。
诶,等等。
是不是應該再多想一層呢?
既然明星發售親簽版專輯時,常常不願自己出力,而讓工作人員代簽,那麼作家會不會也一樣呢?
萬一她先前搜到的“白鶴涯親簽”本來就不是真正的“親簽”,那位風衣男才是白老師本人呢?
誠然,向甯一直對杜琮帶着預設的敵意,可她也擔心自己的偏見會害得簡曉夜丢掉一個優質的工作機會。
看來不能急于求成,還得再試探試探。
于是向甯慢悠悠踱步到風景畫展區,悄無聲息地走到風衣男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巧,你也在呀。”
向甯聲音輕柔,風衣男帶着疑惑轉過身來,便對上了她那雙盈盈欲笑的明亮眼眸。
“你……認識我嗎?”他不确定地問道。
向甯稍顯錯愕:“你不記得我了嗎?”
風衣男仔細端詳一番後,皺着眉搖頭道:“沒什麼印象,你是……?”
向甯略微向前傾身,與他靠近了些,歪頭注視着他,柔聲道:“給你一點提示——張澗雲,的同事。”
提到電影《何妨袖手》,除了演員以外,還能被大衆記住名字的也就是原著作者和導演了。
如果提起副導演張澗雲,圈内人也許會覺得耳熟,普通觀衆大多不會有什麼印象。
但白鶴涯是《何妨袖手》的制片人,和副導演多有業務往來,沒道理不認識她。
風衣男聽到這個名字以後卻是滿臉茫然,半天憋出來一個字——
“誰?”
向甯又遞出一條線索:“那……劉君素,你總該記得了吧?”
那是《何妨袖手》的選角導演,項目期間必定常常和白鶴涯溝通。
風衣男仍舊滿臉迷惑,不過這個時候,他的腦子也轉過來了:“小姐,你應該是認錯人了。你說的這兩個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向甯佯裝驚訝:“你不是王教授嗎?”
風衣男摸着下巴笑了笑:“我這個年紀,應該還不到評教授的時候吧?”
“抱歉,可能是我記錯職稱了。那,您是老師嗎?”
“不,我是律師。”
“喔,是這樣。”向甯擺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真抱歉,我認錯人了,還打擾您半天……”
“嗨,沒事。”
試探到這裡,本來已經可以結束對話了。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家夥絕不是白鶴涯本尊。
向甯固然可以直接去找簡曉夜說明情況,而且對方一定會相信她的話。
然而她沒有能拿出來對質的實際證據,如果杜琮巧言令色,堅決抵賴,她還真怕簡曉夜不是他的對手。
于是向甯語調一轉,又續上了剛才的話題:“律師先生,怎麼稱呼?”
風衣男不假思索:“我姓趙。”
“哦~趙律師。”向甯眼波一轉,有了主意,“方便給我一張名片嗎?以後如果遇上案子,我就去找你。”
向甯認識的律師都有名片,而且遇到潛在的客戶和案源時,總是願意留下聯系方式。
未曾想,這一招在風衣男面前并不奏效。
“我沒有名片。”他見向甯不信,又解釋道,“小姐,私人律師聽說過嗎?我隻給老闆工作,不在外面接私活的。”
老闆?估計就是杜琮吧。
真有他的,居然讓自己的律師假扮制片人來誘騙女明星。但凡把心思用在正道上,他還不……算了,還是别用這種假設給他臉上貼金。
既然拿不到名片,那就再換種打法,搜刮點其他證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