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甯促狹一笑:“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剛才移換陣地前,她特意摘下一隻耳環,塞進了S26包廂的沙發縫裡。
再過兩個小時,等裡面的人玩嗨了,向甯便能以“尋找失物”為由進入S26包廂,做一回八卦偵查員。
至于中間這段百無聊賴的等待期,要如何打發時間……
“其實這裡的包廂也能當私人影院用。”向甯一邊說着,一邊走到點歌台前,熟練地調整了幾處設置,随後回頭看向枕安,“要看電影嗎?”
枕安走近點歌台,随手翻了翻片單,發現可選的電影并不多,基本都是些經典老片。他側頭問道:“你想看什麼?”
向甯點開一個頁面,失笑道:“這部《泰坦尼克号》後面居然專門标注了‘未删減版’,可真夠明目張膽的。”
她擡眸與枕安對視,帶着幾分調侃:“你看過嗎?”
枕安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道:“裴醫生不讓我看,怕引起PTSD。”
“啊……我又忘了這茬,抱歉。”向甯有些懊惱,連忙伸手去按返回鍵。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觸及屏幕的那一刻,枕安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動作很輕,卻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
“現在應該沒關系了。”枕安微微傾身,拉近了與她的距離,聲音低沉而溫和,“我想試試看。”
向甯沒有阻攔,隻是事先提醒:“不舒服了就跟我說。”
枕安輕輕點頭:“知道了,向醫生。”
“别,我可不敢非法行醫。”向甯故作嚴肅地瞪了他一眼。
“噓——”枕安豎起一根手指,難掩唇角笑意,“看電影吧。”
頂燈悄然熄滅,四周陷入一片沉靜的黑暗,唯有大屏幕上的光影在不斷跳躍。大船從遙遠的曆史中緩緩駛出,帶着一種宿命般的沉重與浪漫,很快便将他們拉入另一個時空。
Rose受夠了壓抑的生活和無望的未來,在夜色中獨自走到船尾,翻過欄杆,即将跨越生死的界限。
“I'm a lot more concerned about that water being cold.(我更擔心的是水很冷。)”Jack來勸她不要跳船尋死。
Rose緊抓欄杆,似乎已經萌生退意:“How cold?(有多冷?)”
向甯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枕安的側臉上。黑暗中,熒幕的微光如同一支細膩的畫筆,将他的輪廓勾勒得愈發清晰。
“怎麼了?”枕安察覺到她的視線,偏過頭與她目光交彙。
“很冷嗎?”她輕聲問。
枕安沉在她的目光裡失神一瞬,沒有即刻給出回答,隻是伸手取來旁邊的薄毯,輕輕展開,蓋在兩人的腿上。
黑暗中,藏在毯子下的手有意無意觸碰到了一起。不知是誰先動了心思,指尖輕輕一勾,像是試探,又像是默契,随後便自然而然地交纏在一起,掌心貼着掌心,溫度透過肌膚傳遞,無聲卻熾熱。
“現在不冷了。”他說。
初學者的暧昧舉動總像未熟的果子,青澀中帶着一絲忐忑不安的酸。
向甯的目光依舊停留在他的側臉上,眼底藏着一絲未散的笑意,像是看穿了他的強裝鎮定,卻又故意不去點破。
枕安面上毫無反應,隐匿在黑暗中的手指卻動了動,似乎還想再握緊一些,卻被門外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就是這了,您請進。”
包廂的門被領班推開,頂燈還未亮起,簡曉夜的身影已經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向甯和枕安幾乎是同時松開了交握的手,動作迅捷而隐蔽,那一瞬間的心虛,簡直像極了被教導主任撞破早戀的高中生。
向甯輕咳一聲,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去看電影嗎?”
簡曉夜也有同款疑惑:“你們怎麼看起電影來了,不是說要去當狗仔嗎?”
“現在時間還早嘛,我是打算——”
“早什麼早呀!再不行動就晚了!”簡曉夜不等她說完便打斷道,“我剛回來的時候不知道你們換包廂的事,就直接跑到S26去了。欸,你們猜我看到什麼了?”
“什麼?”
簡曉夜張了張口,似乎有些心神不甯:“你先給我開瓶啤酒,我得壓壓驚。”
向甯直接将自己的酒瓶遞了過去,催促道:“别賣關子了,喝兩口趕緊說正事!”
簡曉夜接過酒瓶,仰頭将剩餘的小半瓶酒一飲而盡,随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情緒雖然漸漸平穩下來,可眼神依舊閃爍不定。
她深呼吸幾次,将手機遞給向甯:“我偷拍了,你直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