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姑娘?”胡和烈看向葉米,“你去官府取了死者的血?”
葉米搖了搖頭:“沒有。隻有七滴血,分别是梁安和張三李四陳西林南,葵花姑娘以及無形鬼的。”
胡和烈一手指向時轉鏡:“這裡頭隻有兩個人。”
萬情貞頭腦風暴後忽然靈光一閃:“我知道了,是不是葵花姑娘就是無形鬼,所以這兩滴血一起就隻能剛出現她自己記憶中的畫面?”
“不是這樣的,”謝珍珠也是萬妖堂的學生,給書靈解釋道,“時轉鏡隻有吸入兩滴出自不同人的血才會起作用。”
萬情貞就有些懵:“可這沒法解釋啊……總不會香桃姑娘是無形鬼吧?她都已經死了……”
他疑惑間,一直在邊上沒說話的南顯成走兩步上前來:“在下有個想法。”
幾妖便看向他。
南顯成嚴肅認真地分析道:
“今晚我們和無形鬼交手之中,已能确定他有化身為他人或是隐身進築山的詭計。而畫面中的二人……既然葉姑娘取了這位葵花姑娘的血,那麼葵花姑娘應是真的,如此隻剩下兩種可能:一是這位香桃姑娘是無形鬼假扮的,二是無形鬼就藏在這屋裡的某處,竊聽二人的言語。”
才被騙過的萬情貞立刻認同了他的說法:“對對對,是這樣!他就是變成了貓大人的模樣推我下水,太狡猾了!”
“好了,”葉米道,“先看看她們說了什麼。”
時轉鏡很有靈性地開始呈現:
葵花姑娘笑意盈盈地給香桃倒了杯茶水,朝桌上瞥了一眼:“妹妹,你今日這麼高興,就是為了這幅畫?”
幾妖這才看見兩人面前的桌上除了茶盞和湯壺,還有一幅打開了一半的畫卷,正是香桃挂在屋裡的那幅。
“是呀,”香桃拿起畫卷來看了看,臉上的笑容很是滿意,“有了梁家公子的畫,隻要我叫人去宣揚一番,請我唱曲跳舞的銀錢又能提高一些,倒時自有更有錢的公子來找我……”
“哦?”葵花姑娘笑了笑,“那是好事。”
“是好事不錯……”香桃悄摸着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道,“這梁公子的畫技真是一般,所以我這不是來求姐姐來了嗎?勞煩姐姐幫我改一下畫吧,改得更細緻精美一些。”
“你不怕被發現?”
“好姐姐,我知道你畫功了得,能出神入化地把畫改好看了又不叫人察覺。”香桃蹭着葵花姑娘撒嬌,“到時候大家誇起來,梁公子隻會高興自己的厲害,哪裡舍得察覺呢?”
“你這丫頭,就是鬼點子多。”葵花姑娘無奈搖搖頭,倒是答應了她的要求,改畫的時候又和她說閑話,“對了,我聽聞最近有一個……叫什麼我記不清了,有一位梁安邊上的公子對你很是上心,送了你不少金銀珠寶?”
香桃在邊上撐着下巴:“好似有那麼個人。”
葵花姑娘:“他是不是想為你贖身?”
香桃:“好似有這麼回事。”
“好似?瞧你好似沒什麼意思?”
香桃撇了下嘴:“嗐,他呀,他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家中是有些小錢,和梁公子比差遠了,兩人不過是同一學堂認識的緣分,也不知怎麼給他纏上了對方,天天跟在梁公子後頭聽些别人的好話,聽多了還以為自己也有多少本事呢!”
“哦,那是如何?”
香桃想了想:“我也不是說他如何吧,他就是……很普通的,自己沒什麼作為,二十多了還要靠家中,如果他家有錢就算了,可我一瞧他吃穿用度和送來的首飾就知道,尋常人家,吃喝不愁的程度吧。”
“其實我知道他有個在京城做事的哥哥,他花的都是他哥給的月例,就這樣,還要在我面前撐面子、說要替我贖身讓我做側室呢!嚯,還側室,真當自己是什麼少爺了?”
“姐姐,”香桃挽住葵花的手,“你可别說我嫌貧愛富啊,這人沒有梁公子的家底、容貌,氣度就算了,自己又不努力,我嫁給他能過上什麼好日子?難道要月月和他一起等京城的大哥送錢來?還不如我自己賺得爽快!”
葵花姑娘聞言也笑了:“你的考慮不無道理,不過他就沒有一處讓你考慮的優點?”
“也許是有的吧,”香桃拿起研石幫姐姐磨墨,“不過誰讓他那麼不識相,天天往梁公子邊上蹭風光,再多的優點一對比,嚯,什麼都比不上人家喽。”
葵花姑娘搖搖頭,半開玩笑道:“你看人的眼光倒是毒辣。”
“好姐姐,我總得為自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