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要緊事,已經解決了。”
葉米輕笑一聲,心說估計就是捉妖的事呗,不然這“南顯成”為什麼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肯說個明白,還不是怕她發現蹊跷?可她哪裡是這麼好糊弄的,他不說她就不知道?
而他難道不知道就算他不說她也會知道?
可他怕她知道,為什麼又要叫她來呢?有些奇怪……
幾句話之間貓妖就有了初步判斷,已經決定要把這“南顯成”收拾一番,她收回視線,看着他的臉道:“既然你沒有危險,那我走了。”
“等等。”南顯成叫住她,“我找你來不是沒事。”
“哦,你有什麼事?”
“……我有話同你說。”
葉米看着他明顯不對勁的臉色,燒紅的臉頰,和藏着許多情緒、不敢與她一直對視的眼睛,心中升起警惕:“什麼話?”
他不自然地看着路邊花叢的眼睛輕輕閉了閉,像是下定決心般呼出一口氣來,再次睜開眼時,認真而嚴肅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話裡是溫柔和堅定:“葉米,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感到一種特殊的情緒,先前從未有過……”
葉米微微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這個話風有點……
她見他的瞳孔裡閃過一絲黑氣,接着透出她發愣的模樣,隻聽他繼續道:“同你分開的幾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你給我的石頭明明放在荷包之中,可我時常感到它擱在我心頭,讓我有些難受,但這份不适卻……讓人欲罷不能。”
葉米:……
他在說什麼玩意?什麼荷包裡的石頭擱在心頭?
“我想,”他小心地朝葉米揚起一個哀愁又溫柔的微笑,“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心悅一人的心情。”
葉米:…………
沉默沉默沉默。
瞧見對方長久的沉默,南顯成忐忑的心情越發猖狂,他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狂跳着,也許張開嘴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下心情後,才謹慎地、盡量讓自己沒有催促感地問:“葉米,你……的想法是?”
葉米深呼一口氣,扯了一個皮笑肉不笑:“有點超出了。”
南顯成:?
她原以為的情景是這樣的,趕到之後發現奄奄一息的南顯成,邊上還有準備要對他下死手的妖怪,然後她幾招把妖怪打跑,再救活南顯成,如此就能事了拂衣去了,倒不必深藏功與名,甚至要提醒他一句“這次也算償還你恩情”。
趕到之後,瞧見疑似被妖怪附身的、腦子有點問題的南顯成,葉米也準備好與他大戰一場,在南顯成被她打死之前逼出他體内的妖怪,然後她幾招把妖怪打跑,再救活南顯成,如此就能事了拂衣去了,倒不必深藏功與名……同上。
可沒想到這妖怪附身到道士身上之後,用她的石頭把她叫來,然後和她告白心意了?
這要咋整,殺還是不殺?
葉米的視線看看道士的頭,又看看他的胸口,斟酌着到底是腦子還是心出了問題。
南顯成順着她的視線,不自覺地摸了摸頭發,擔心是不是頭發亂了、儀表不整;又撫了撫胸口,心想難道是自己的心跳聲太大了,吵到葉米了?實在是……太羞人了。
他被看得不自在,又不好意思再追問一句對方的想法,隻好這麼默然地站在那,在葉米眼中看來就是隻愚蠢的待宰的羔羊,可她不好直接把人宰了。
怎麼說呢,很明顯道士是被那股奇怪的妖氣給影響了,并且做出了和她告白的蠢事,不過他說他喜歡她……
葉米飛快地想,也許他對自己是有這份喜歡,畢竟他們是寫在姻緣簿同一頁上的關系,誰看了都說是天賜的良緣……姻緣簿的效應連她一隻法力高強的妖都難以抵擋,何況一個凡人呢,要不是她斬了情根……
嗯?
斬情根?
葉米忽然想到一個好法子,她笑了一聲,這聲笑是活潑的,南顯成一聽,眼裡瞬時有了希冀,癡癡地看着她,隻聽她道:
“既然你喜歡我,是不是為我做什麼都願意?”
南顯成幾乎是毫不猶豫道:“是。”
“好啊。”貓妖點點頭,揚起一個滿意的笑:“斬條情根看看你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