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吳思先是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地杵在原地,足足好幾秒後,她猛地擡起頭來,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沖着阮白露發出一聲幹巴巴的笑:“是他的問題嗎?我覺得不是啊!要怪就隻能怪我自己,整天跟塊狗皮膏藥似的粘着他,他不厭煩才怪呢!”
阮白露并沒有因為吳思這番話而打消疑慮,反而步步緊逼地追問:“那能不能請你詳細說說,你們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呀?”
吳思聞言,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身旁一直默默站立着的沈铎,猶豫片刻之後,輕輕搖了搖頭,這才緩緩開口道:“這裡不太方便講這些,要不我們找個安靜點兒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談吧?”
阮白露看着吳思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的疑惑更多了,但還是微笑着應道:“行,沒問題。”
原本是領證的好日子,沒想到會在半路碰到這樁事情?
莫名其妙的挖掘了一個新的委托人,阮白露對此也有些驚訝。
她的業務能力已經伸到這麼廣的地方了嗎?
阮白露和吳思走進一家咖啡店時,時間已然悄悄滑到了正中午時分。
阮白露大剌剌地往窗邊的座位上一坐,随意地點了一份牛排,随後便将目光直直地投向對面坐着的吳思,單刀直入地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和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吳思想也沒想,直截了當的解釋道:“他看起來怎麼樣,是不是比我老太多了?”
阮白露想着那個站在民政局前推搡吳思的老男人,西裝革履大皮鞋,渾身一股班味,根本不像是能夠和吳思在一起的男人。
像吳思這種剛入大學的小年輕,怎麼可能有這樣一個老男人當男朋友?
阮白露咬了下唇瓣,挑眉看向吳思,這才冷冷開口:“的确不像你男朋友,像你爸爸,或者像你舅舅,怎麼也不可能是男朋友。”
就連沈铎也多嘴道:“的确不像是你男朋友,你怎麼找一個比你大那麼多的?是圖錢還是圖人?”
“呀,你!”阮白露吓得趕緊拍了下沈铎的手背。
這麼直接的話,是不是太得罪人了?
沈铎彎起眉眼看向吳思,“阮阮,人家正主都沒有反感,你着什麼急?吳思,你好好的說說這段感情是怎麼回事兒,你和那位先生是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對你隐瞞已婚的事實,是因為隻想把你當做過眼雲煙,還是故意騙取你的愛情?”
吳思像是被說準了一樣,羞愧的捂臉,“沒有,沒有那回事。我圖他的錢做什麼?我自己有錢啊……我真的很愛他,當我發現他有家室的時候,我還勸他回到家庭,可是沒想到他義無反顧的離婚了,隻是最後也沒有選擇我。”
“具體怎麼回事兒啊?”阮白露問了聲。
吳思這才開始慢慢的說她和那位先生的感情往事。
“我和張偉的事情要從我高三那年說起……”随着吳思的話,好像把兩人又帶回了兩年前。
……
吳思高考那年,一家人去旅遊的途中遭遇車禍,父母當場死亡,而她瘸了一條腿,僥幸活了下來。
在吳思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保險公司的張偉,拿着巨額賠償金守着她。
“張偉哥,你真的沒必要一直守着我,我沒事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輕生,好不容易僥幸活下來了,雖然左腿不好使,可是我也從來沒想過去死……”吳思很樂觀,從來沒想過會因為失去雙親變得情緒低落。
誰知道張偉隻是拿着賠償單等着她簽字,“吳小姐,那你為什麼不肯簽字呢?這是你父母因為意外事故死亡的巨額賠償金,隻要簽了字,這筆賠償金就是你的了。”
張偉甚至還幫她規劃了未來,“你可以拿着這筆錢換一個城市生活,至少不會在家裡因為傷感而變得低落。這筆錢完全可以讓你毫無擔憂的過下半輩子。”
吳思看向張偉,“那我簽字。”
拿到筆的那一刻,吳思顫抖着手開始簽字,顫抖的筆觸一筆一劃的,最後,她丢下筆,撲進了張偉的懷裡,“我沒有爸爸媽媽了……嗚嗚嗚……”
壓抑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崩潰,吳思在張偉的懷裡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