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一名外科醫生,那不是我的專業。”王悅宜斟酌了一下措辭,道。
“雪莉的父親将她送過來不是讓我們治好她。”薩利院長微笑,“隻要她沒有腦部問題,我們醫院可以永久收留她,誰讓她的父親付給了醫院一大筆錢。”
無論如何,雪莉很有可能和王悅宜一樣來自同一個世界,這讓她對她多了一層同理心。
“她的父親……”
“這不是我們應該打聽的。”薩利院長打斷了王悅宜的話,“另外,我聽說你去過CT掃描室了?”
“是光告訴你的?”王悅宜問道。
“不不不……他什麼也沒有說。這家醫院到處都布滿攝像頭,你得記住這一點。”薩利斂住了臉部的笑容。
“嗯。”王悅宜沒有接話,隻是輕微點點頭。
薩利站起身,走到王悅宜身前,居高臨下地道:“實際上,你無需擔心自己的病症。”
“為什麼?”
“因為……”薩利敲了敲太陽穴,“你腦部的腫瘤正在不斷縮小,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它将會完全消失。”
“什麼?”王悅宜瞳孔瞬間縮成針芒。
“關于這一點,我也沒有答案。”薩利轉身,令王悅宜此時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總之,安心在這裡工作,收入方面是一定會有保障的。”
這麼快又扮演起了好好老闆。
王悅宜十分清楚對方一定隐瞞了自己什麼,就是不清楚是哪一個部分。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五點,窗外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整個天空呈現出一種深藍的顔色。
王悅宜走出醫院,點下了摩托車的圖标,金屬質感的磁懸浮摩托車出現在醫院前的空地上。
騎上摩托車往公寓駛去,微風撩起了王悅宜的長發。
不到半個小時,她便回到了公寓。
想起清晨出門前買的肉和蔬菜,王悅宜打開了公寓廚房的冰箱。
将肉切成丁和蔬菜一起一股腦扔進鍋内,靜靜等了幾分鐘,燒開的水發出“咕噜噜”的聲音。
就在王悅宜打算往鍋内倒入面條的時候,公寓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誰?”她警惕地轉過頭,雙眼死死盯着公寓大門。
“是我!”一個男孩的聲音響起。
男孩聲音異常熟悉,是那個患上機械狂想症的男孩小迪。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王悅宜關掉煤氣竈,卻并沒有去開門。
“呃……頭兒昨天注意到你摩托車導航地圖上的目的地地址,猜測你應該住在這裡。”小迪又敲了一下門。
“你找我有事?”
“我能進來說嗎?”
停頓了片刻,敲門聲再次響起。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王悅宜最終打開了公寓大門。
小迪立刻擠了進來,仿佛一隻生怕被主人抛棄的小狗。他的左邊衣袖空空蕩蕩,看起來并沒有安裝新的義肢。
“頭兒說,昨天是你救了我!”小迪咧開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
王悅宜懷疑這會不會也是金屬制成的。
“你是來專門答謝我的?”王悅宜後背靠在一側牆壁上,鋼制手術刀被她揣在上衣口袋中。
“算是吧!頭兒說,我必須得向你表示感謝。”小迪雙腳有些不自然地在地上來回摩擦,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用。”王悅宜冷淡地回答,“他……我指墨淵付給了我報酬。”
這時,小迪的鼻子突然翕動了幾下:“等等,你在煮什麼?”
“如果你沒有敲門,我已經開始吃面了!”王悅宜指出。
“哦,面條啊!我今天晚上也沒有吃過東西。”小迪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肚子,還不忘咽了一下口水。
“可是……”
王悅宜正想拒絕,卻對上對方那雙如小狗一般的乞求眼神,和昨晚那個狂躁的男孩判若兩人。
“好吧。你等着!”
王悅宜走回廚房,重新打開煤氣竈,将面下入水中。
很快,兩碗面條擺在了沙發旁的一張小圓桌上。
“那我開動了哦!”小迪一邊說,一邊夾了一塊肉送入口中。
肉剛被送入口,他便撇了撇嘴:“無論多久,我都沒有辦法适應合成肉類的味道。”
合成肉?
這些不是天然的豬肉?
王悅宜好奇地也送了一塊肉入口。
一股微微發酸的味道充斥口腔,口感也猶如在咀嚼豆腐渣。
見王悅宜沒有說話,小迪又繼續道:“可惜沒有辦法,天然的肉類要比合成肉貴很多,能吃飽就不錯了。”
說罷,他稀裡嘩啦地迅速将面條全部吃完,一滴面湯都不剩。
王悅宜很清楚自己的廚藝水平,看來這孩子的确餓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