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蘭市東區最有名的廢舊街區的夜晚一如既往地死寂。
破敗的建築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陰森,堆積如山的垃圾散發着腐臭的氣味。這裡是城市的陰影,是所有人都不願踏足的地方。
半個小時之前,玄武會獲得情報,他們那個殺死雷娅的人或許正躲在這個廢舊的街區中。
王悅宜站在廢舊街區化工廠的大門前,擡頭打量着這座巨大的建築。
鐵門早已鏽蝕,斑駁的表面布滿了細密的裂紋,仿佛輕輕一推就會倒塌。牆壁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破碎的窗戶像是張開的黑洞,透出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
“說真的,王醫生,這地方真的有人會來嗎?”軌迹站在她身旁,雙手插在口袋裡,嘴裡叼着一根草莖,“六角幫的人是不是腦子有坑?這麼破的地方,連老鼠都嫌棄吧。”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墨淵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靠在一堵破舊的磚牆上,目光警惕地掃視着四周。
“我隻是想緩解一下氣氛嘛。”軌迹撇了撇嘴,聳了聳肩,“再說了,這地方本來就夠壓抑的,難道不需要一點幽默感來調劑一下?”
“幽默感不能幫你躲過冰刃的刀。”王悅宜淡淡地說道,語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化工廠的大門上,仿佛在思考什麼。
“行吧,行吧,聽你的。”軌迹無奈地攤了攤手。
“你們先進去,我在外圍警備。”墨淵淡淡地道。他的目光依舊冷峻而自持,仿佛能夠看穿黑暗中的一切危險。
“你不進去?”軌迹挑眉。
“走吧。”王悅宜沒有反對這個安排,對軌迹說道,然後率先推開了化工廠的大門。
化工廠内部的空氣更加刺鼻,混雜着灰塵和化學物質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牆壁上滿是燒焦的痕迹,将地面上的殘骸映照得更加詭異。
“這地方看起來像是恐怖片的拍攝現場。”軌迹用手電筒照亮前方,一邊小聲嘟囔,“我就不明白,六角幫的人怎麼會喜歡這種地方?就算是犯罪,也該找個舒适點的地方吧。”
“專注。”王悅宜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兩人沿着走廊緩緩前行,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顯得尤為清晰。
王悅宜的目光警惕地掃視着周圍,她的手指時刻準備着觸碰袖中的手術刀。
無論那個殺死雷娅的人是誰,目的是什麼,一定十分危險。
“王醫生,這裡有東西。”軌迹突然停下了腳步,用手電筒照向一個角落。
王悅宜順着光線看去,發現地上散落着幾個藍色的玻璃瓶,瓶口殘留着些許幹涸的液體。
她蹲下身子,用鑷子夾起其中一個瓶子,仔細觀察。
“藍色藥劑的瓶子。”她低聲說道,眉頭微微皺起,“看來玄武會的情報沒有錯,這裡很有可能是那個人的據點。”
“那我們是不是該把這些帶回去?讓軌迹送回組織。”軌迹問道,語氣裡帶着幾分興奮,“說不定能找到什麼重要的線索。”
“不急。”王悅宜将瓶子放回原處,站起身來,目光落在前方的一扇鐵門上,“繼續搜查。說不定這裡還有更多東西等着我們發現。”
穿過鐵門,兩人進入了化工廠的核心區域。
這裡的環境更加破敗,地面上堆滿了廢棄的設備和化學容器。王悅宜的目光很快被一張散落在地上的紙張吸引住了。
她走上前,将紙張撿起來,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化學公式。盡管紙張已經泛黃,但公式依舊清晰可見。
“這些公式……”王悅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是藥劑的制造配方。”
可是,在這個科技發達的世界,什麼人還會用紙來書寫化學公式的推演。
難道?
一個猜測在她腦内形成。
“真的?”軌迹湊過來,瞪大了眼睛,“這東西對我來說就是天書。王醫生,你竟然能看得懂!”
“隻是一些基礎的化學知識而已。”王悅宜淡淡地說道,将紙張小心地折好,放進口袋,“這份配方很可能是他用來制造藍色藥劑的關鍵。我們得把它帶回去分析。”
随後,她的目光依舊在四周搜尋着,皺起了眉頭。
那人不會如此輕易将這麼重要的東西遺留在這裡,這份配方被随意落在這裡或許隻是一個誘餌。
“繼續搜查。”她簡短地說道。
“好!”軌迹點頭。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王悅宜迅速轉身,目光警惕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身穿灰色風衣,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他的目光銳利如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你們是誰?”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着一絲威脅的意味,“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男人氣場很強,軌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但王悅宜卻依舊站在原地,目光平靜地與男人對視。
她的手悄然滑向袖口,指尖觸碰到了手術刀的冰冷金屬。
“我們隻是路過。”王悅宜淡淡地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慌亂,“我是醫生,來這裡是為了尋找一些失蹤的病人線索。”
男人顯然不相信她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醫生?在這種地方?你當我是傻子嗎?”
軌迹忍不住開口道:“喂,我們真的是……”
軌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王悅宜冷冷地打斷了,目光卻依舊緊盯着男人,“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