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裝有腦蝕症解藥的箱子,王悅宜踏入大裂縫附近的區域時,暮色已深。
附近簡陋的棚戶區裡,幾盞微弱的燈光勉強照亮了坑窪不平的泥路。
“是醫生!醫生來了!”那位中年女人從一間搖搖欲墜的臨時住所中跑出來,激動地拉住王悅宜的手,“謝天謝地,您還願意來!”
王悅宜微微點頭:“帶我去看看你的丈夫和其他患者。”
棚戶内的場景遠比想象的糟糕。
五名患者躺在簡陋的床鋪上,其中包括那位女人的丈夫。
他們滿臉痛苦,不時抓撓着自己的頭部,眼中滿是絕望。
“它們又來了!又在吃我的腦子了!”一位患者突然驚聲尖叫起來。
打開醫療箱,王悅宜從物品欄中取出了剛剛升級成功的醫療艙,在克伯斯的輔助下,全息投影顯示出第一位患者頭部的掃描結果。
“數據蠕蟲已經侵入到腦幹區域,情況很危急。”她自言自語地道。
然後,轉向圍觀的家屬:“我需要立刻手術,請所有人出去。”
家屬們雖有不舍,但還是退了出去。房間裡隻剩下五名患者和王悅宜一人。
“克伯斯,掃描第一位患者的腦部結構,定位數據蠕蟲。”
“掃描完畢。數據蠕蟲集中在左腦颞葉區域,已形成團簇。”
深呼一口氣,王悅宜将解藥裝入專用注射器,同時取出手術刀。刀尖剛接觸患者皮膚,鮮血便冒了出來。
熟悉的眩暈感立刻襲來,王悅宜的視線開始模糊。
“該死!”她咬緊牙關,立刻随手拿來了一塊布遮住了手術部位,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全息投影上,而非患者真實的傷口。
小型手術設備精準地在患者頭部開了一個微小的孔洞,足以讓注射器進入。
雙手雖然有些微微顫抖,但王悅宜每一個動作都無比精确。當注射器針頭接觸到數據蠕蟲團簇時,整個團簇突然産生了劇烈反應,患者全身開始抽搐。
“發現可能的攻擊,無限盾,啟動!”克伯斯的聲音響起。
透明的屏障立刻将患者固定在床上,防止其自傷。王悅宜抓住時機,将解藥注入蠕蟲團簇中心。
綠色的液體緩慢擴散,數據蠕蟲在解藥接觸下迅速萎縮、分解。十分鐘後,第一位患者的手術圓滿完成,病竈被完全清除。
還有四個。
王悅宜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轉向第二位患者。
第二、第三位患者的手術進行得相對順利,但當她開始第四位患者的手術時,情況突然惡化。
随着手術刀的切入,大量血液湧出,将遮擋用的布料瞬間染紅,暈血症狀瞬間加重,王悅宜踉跄了一下,差點摔倒。
“不行,得堅持住……”她偏過頭,咬破自己的舌尖,利用疼痛保持清醒。
更糟的是,第四位患者的數據蠕蟲已經擴散到了整個大腦,形成了複雜的網絡狀結構。如果不能一次性全部清除,蠕蟲将迅速再生。
“時間鎖!”
世界瞬間靜止了。
王悅宜利用這短暫的時間窗口,精準地将解藥注入七個不同的關鍵點。
時間恢複流動的瞬間,解藥同時在七處展開攻擊,完美地包圍了整個蠕蟲網絡。
最後一位患者是那位女人的丈夫,他的情況最為嚴重。數據蠕蟲已經侵入到了腦幹深處,連接着生命中樞。王悅宜不得不冒險進行一次深層次注射。
“無限盾已凍結,還需等待三十分鐘恢複。”克伯斯提示道。
“等不了那麼久了。”王悅宜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當注射器深入患者腦部時,數據蠕蟲突然暴動,患者猛地坐起,一把抓住了王悅宜的手腕。
“滾開!别過來!”患者嘶吼着,力氣大得驚人。
王悅宜另一隻手立即掏出手術刀,在患者手腕上輕輕一劃,後者痛呼一聲,松開了鉗制。她立刻調整姿勢,重新對準注射點。
“就是現在!”
解藥注入腦幹,起初似乎沒有效果。但随後,患者的抽搐逐漸平息,面色也慢慢恢複正常。
五次手術,全部成功。
房門被推開,家屬們湧入,看到親人已經安然入睡,紛紛流下激動的淚水。
那位中年女人跪在王悅宜面前,不停地道謝。
“起來吧,他們需要休息,明日就能好轉。”王悅宜拍拍女人的肩膀,收起手術刀,将醫療艙存入了物品欄中。
待她走出棚戶區時,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
王悅宜筋疲力盡,打開手環聯絡了薩利院長:“抱歉,薩利院長,我需要休息一天。”
薩利的聲音微微上揚,但依舊聽不出感情:“你昨晚做了什麼?”
“我想做的事。”她簡短地回答,然後挂斷了通訊。
回到公寓,王悅宜連澡都沒洗,隻是簡單洗漱後就倒在了床上。
就在她剛閉眼的瞬間——
轟——
公寓大門被炸開,煙塵四起。數十名全副武裝的黑衣人魚貫而入,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床上的王悅宜。
“别動!”為首的黑衣人怒喝。
王悅宜翻身而起,順手抄起枕頭下的毒液槍,同時啟動時間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