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赤松風的消息了。”墨淵關閉手環投影，“他同意見面，明天中午，斷橋餐廳。”

王悅宜擡頭，微微眯起了眼眸，她最近對于徹蘭市的幫派劃分有了更多的認識。“斷橋餐廳？六角幫的地盤。”

“哼！”墨淵表情平靜，“他想讓我們知道誰掌握主動權。”

軌迹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道：“我也要去！”

“不行。”王悅宜和墨淵異口同聲。

軌迹不滿地撇嘴，道：“為什麼？我打起架來很厲害的，你們不是不知道。”

“正因如此。”墨淵解釋道，“我們需要你在外圍接應，保證我們的退路。”

軌迹思考片刻，隻能點頭妥協：“好吧，但如果你們超過兩小時沒出來，我就沖進去放火。”

夜色深沉，王悅宜和墨淵站在陽台上，俯瞰徹蘭市夜景。霓虹燈将工業煙霧染成詭異的彩色，遠處大裂縫如黑色傷疤，橫貫城市。

“你把芯片帶來了嗎？”王悅宜問。

墨淵從口袋中取出一個透明小盒，内有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芯片：“我已将你的治療方案提取出來，合成在了這枚芯片中。”

“赤松風不會輕易被說服。”王悅宜凝視着芯片，道，“他壟斷藥品市場二十年，利潤驚人。”

墨淵将芯片收好：“我了解這類人，他們隻在乎兩樣東西——權力和利益。我們要讓他明白，合作比對抗更有利可圖。如果他不打算合作的話……”

墨淵的話沒有說完，王悅宜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次日正午，一輛黑色懸浮車緩緩停在斷橋餐廳外。

這座懸于大裂縫邊緣的建築，一半建在懸崖上，一半懸空于裂縫之上，全透明的落地窗正對着大裂縫的深處。

王悅宜和墨淵走入餐廳，立刻有侍者引領他們穿過餐廳的大廳，來到了一個獨立包間。包間三面為落地窗，腳下透明地闆直接俯視深淵，令人眩暈。

“歡迎。”一個聲音響起。

赤松風今日沒有戴面具，也并非王悅宜想象中的粗犷幫派頭目。

他身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裝，面容儒雅，微微泛白的鬓角反而增添了幾分沉穩與威嚴。唯有那雙眸子，深不見底，仿佛能看透人心。

“感謝二位賞光。”赤松風做了個請的手勢，“特别是王醫生，感謝你救了風鈴。我欠你一個人情。”

王悅宜入座，直視赤松風眼睛，直截了當地道：“人情就免了，我們談正事。”

赤松風輕笑出聲：“夠直接，我欣賞這點。不過，我很好奇，你們用我女兒做引線，究竟想要什麼？還有，我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墨淵竟然也參合到這件事裡面來了。”

聞言，墨淵沒有吭聲，而是将一個數據卡推到桌子中央：“這裡面存着徹蘭市近年來因藥品短缺和價格過高導緻的死亡數據。”

赤松風連看都沒看一眼，冷酷地開口：“商業競争的必然結果。”

“不。”王悅宜聲音冷了幾分，“這是壟斷的結果。我們希望六角幫結束對藥品市場的控制。”

赤松風眼神變得銳利：“這就是你們的目的？”

“部分是。”王悅宜取出一個小盒子，“這裡面有治療腦蝕症的芯片，比你們現有方案有效十倍。”

赤松風表情不變，但眼中閃過一絲興趣：“繼續。”

“我們的條件是，六角幫停止藥品壟斷，降低基礎藥物價格，允許其他商人進入市場。作為交換，你将獲得這項技術的獨家銷售權。”

赤松風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聽起來不錯，但我憑什麼相信這芯片有效？”

“風鈴就是最好的證明。”墨淵回答，聲音平靜而低沉。

“爸爸，他們說的是真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包間門口傳來。

風鈴走進包房，容光煥發，與醫院中那個病弱女子判若兩人。

她坐在赤松風身邊，道：“王醫生救了我的命。現在，我的記憶完全恢複了，頭痛也消失了。”

赤松風目光柔和了幾分，輕撫女兒的頭發，随後恢複了冷靜：“我需要時間考慮你們的提議，我們先吃飯，如何？”

他示意侍者上菜，幾道精美佳肴擺上桌面。席間，赤松風談笑風生，仿佛隻是普通的商務餐叙。

餐畢，赤松風突然扣住酒杯，臉色微沉：“我考慮好了。”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四名保镖從暗處現身，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王悅宜和墨淵。

“我感謝你們救了風鈴，但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六角幫在徹蘭市的地位。”赤松風笑容不變，“這芯片我會收下，至于你們——”

“你想清楚了嗎？”王悅宜沒有絲毫慌亂，“這隻是基礎版本，完整方案在我和墨淵的腦子裡。”

“爸爸！”風鈴猛地站起，擋在王悅宜面前，“你不能這樣！他們救了我的命！”

“風鈴，這是成人之間的事。”赤松風聲音冷了下來。

“成人？”風鈴冷笑，“我已經成年了！而你隻在乎權力和金錢，從不顧及普通人的生死！”

赤松風面色陰沉：“帶風鈴下去。”

兩名保镖立刻上前。

就在此時，墨淵悄然按下手環上的按鈕。

轟——！

遠處傳來一聲巨響，窗外煙塵彌漫。

赤松風臉色大變：“什麼情況？”

“東區倉庫爆炸了！”一名手下慌忙報告。

混亂中，風鈴抓住王悅宜和墨淵的手：“跟我來！”

她推開牆角的一扇暗門，三人迅速鑽了進去。

狹窄的逃生通道直通地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