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洞酒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閃爍，斑駁的光影映照着牆上密密麻麻的彈孔和塗鴉。

王悅宜和軌迹穿過嘈雜的人群，找到了角落裡那個熟悉的身影。

“任務完成了。”王悅宜将裝有暗影苔的容器推到Silver面前。

Silver拿起容器，對着燈光檢查了一下，然後迅速收進了内袋。

“我們在大裂縫差點送命。”軌迹喝了口Silver推過來的神經液，“那裡有隻惡魔，真正的惡魔！黑霧觸手，紅色眼睛，差點把我們拖進深淵。”

“謝謝你們的辛苦，自由之翼對你們這一次的努力表示感謝。”Silver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隻是淡淡地說道。

“就這樣？”王悅宜皺了皺眉頭，“我們遇到了惡魔，而你一點都不驚訝？”

“徹蘭市從來都不缺少危險。”Silver環顧四周，微微勾起嘴角，壓低聲音道，“赤松風雖然暫時放過了你們，這并不代表你們從他的‘敵人’名單中被除名了。”

“别轉移話題。”王悅宜直視Silver的眼睛，“告訴自由之翼，他們欠我一個關于暗影苔的解釋。他們為什麼要求我們費盡周折去大裂縫底部尋找？”

聞言，Silver站起身，留下一張芯片卡，聳了聳肩膀，道：“這是自由之翼給你們的獎勵，你可以看成某種補償。至于其他問題，我會轉達，但别抱太大希望。”

說罷，他轉身給酒吧另一名客人開始調酒。

望着Silver的背影，軌迹咂了咂嘴：“這家夥比冰塊還冷。”

“……”

聞言王悅宜沒有吭聲。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王悅宜獨自回到了地下醫院。

地下醫院一切如常，醫生和仿真護士來來往往，病人排隊等候，仿佛前幾天的沖突從未發生過。

“王醫生，你終于回來了。”薩利院長出現在醫院一層走廊的盡頭，“有個緊急手術等着你。”

微微點頭，王悅宜跟着薩利走進辦公室，接過病曆。“姜浩，35歲，礦工，腦部異常？”

“沒錯，CT掃描顯示他腦部有黑色物質侵蝕。”薩利調出姜浩腦部的三維全息影像，“看這裡，很像某種寄生物。”

見狀，王悅宜瞳孔瞬間縮成針芒。

黑色物質的形态與暗影苔驚人地相似，隻是更加活躍，像活物一樣蠕動。

“他是怎麼感染的？”

“他在大裂縫工作，六角幫最近擡高了寄生物抑制劑的價格，他錯過了注射時間。”薩利推了推眼鏡，咧開嘴道，“順便說一句，我已經和他談好了條件。他女兒是稀有的生物電容适配者，隻要我們治好他，他同意提供女兒的基因樣本。”

“生物電容适配者？”

“一種罕見的基因變異，能夠自然産生與電子設備兼容的生物電流。這類人可以直接與機械義肢神經連接，甚至不需要轉換器。”薩利扶了扶眼鏡，眼中閃過興奮，“想象一下這種技術的應用前景。”

王悅宜面無表情地合上病曆：“準備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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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内，無影燈的光線有些刺眼。

姜浩躺在手術台上，頭部被金屬支架牢牢固定。王悅宜戴好無菌手套，目光落在病人頭顱上即将操作的部位，胃裡習慣性地開始翻攪。

她不動聲色地調整呼吸，将注意力強制集中在懸浮于半空的全息投影上，那裡清晰地顯示着腦部結構。

“開始手術。”她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

手術刀精準地切開頭皮，微型鑽頭打開顱骨，露出的大腦表面讓王悅宜眼神微凝。原本粉嫩的腦組織上爬滿了詭異的黑色紋路，還在緩慢地向四周蔓延。

“感染範圍比預想的要大。”王悅宜放大全息投影中的細節，“黑色物質已經侵入了腦皮質下層。”

她操控機械臂，準備用微型刮匙清除一小塊最表層的感染組織進行分析。

然而，刮匙剛剛接觸到黑色紋路，那片區域就像活物般猛地蠕動起來，随即噴出一股稀薄的黑煙。

“該死！”王悅宜迅速後撤操作臂，道，“護士，立刻啟動最高級别空氣淨化和負壓系統！”

手術室内的空氣淨化指示燈瞬間變為紅色，負壓系統發出低沉的嗡鳴。黑煙在氣流的吸扯下勉強沒有擴散，但儀器上病人的幾項生理指标開始輕微波動。

“這東西……和在大裂縫遇到的那隻惡魔的氣息很像。”王悅宜皺緊眉頭，一邊手術，一邊問道，“克伯斯，立刻掃描這種黑色物質的能量頻率特性，對比數據庫裡大裂縫的樣本。”

“掃描中……檢測到異常高頻能量波動，與編号KRG-Devil-03樣本（大裂縫深淵惡魔）能量特征相似度91.7%。”克伯斯的機械音在王悅宜腦海響起。

王悅宜想起自己在對暗影苔進行調查時的發現：【特定頻率的能量可以抑制它……】

沒有過多的思索，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從器械台上拿起一支電脈沖刺激探針，快速調整輸出頻率，重新對準那片蠕動的黑色物質。

第一次低頻刺激，黑色物質毫無反應。

她略微提高頻率，再次刺激，這次黑色物質蠕動得更加劇烈，甚至有向周圍健康組織擴散的趨勢。

“看來不喜歡這個。”王悅宜手指飛快，直接将頻率調到一個極高的赫茲數值，第三次探針接觸。

這一次，黑色物質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向内收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