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還是不死心,想要逃離,江芙忽而靈力滿貫于手上,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卻看了眼那把玉修劍,對着宋鶴眠開口道:“是不是你死了,你的劍就可以易主。”
宋鶴眠隻覺得一口氣哽在了喉嚨中,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中瞪出來,眼前這人真的想殺了自己!
眼見那招要朝着自己襲來,他再也不能控制心中的恐懼,捏碎了早就備下的玉符,從江芙的面前消失。
“你違背試煉規則!等到我出去定然要同仙門告上一狀!”
卻不料玉符之中陣法帶走他的同時,那道靈氣也襲了過去,隻将那樹葉吹起幾片,甚至連地上的枝丫都沒有吹起。
她是故意詐自己!逼自己出去!
目眦盡裂地看着這一幕,宋鶴眠卻明白,自己再也沒了進入仙門的機會——即便是不能夠成為仙門長老的親傳,甚至就連内門弟子的機會,也遙不可及了!
畢竟——他是自己主動放棄的,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放棄了這樣的機會,那些長老們定然都在玄天鏡中看到了。
“你騙我!”
江芙伸出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原本冷漠的臉上帶了點詭異的笑意,輕聲說道:“這就是規則。”
她在報複自己——宋鶴眠想起自己先前利落出手拔劍的時候,對着那個叫戴着面具的符修說過的話。
“我今日便好好教教你們,什麼是規則。”
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可隻是因為對方的一句話狠話,就吓得捏碎玉符離開,宋鶴眠恨不得一開始就趁着她羽翼未滿,便殺了她,哪裡能叫她進入到傳承秘境之中拿到傳承!
其實還有不少修士,隐藏在角落之中,隻為了等江芙松懈之時拿下她取了積分,但就連玉修劍傳人宋鶴眠也敵不過她一招半式,忍住了想要出手的沖動。
但在不遠處,一股靈力波動湧起,一股高階靈植成熟的香氣彌漫起來,整個秘境之中的修士還有妖獸們全部都感知到了。
這就是本次試煉秘境最終的寶物——七品靈植玉陵花,百年開花,千年成熟,是仙門選中位置,為這次收徒試煉大會留下的頭彩。
這等寶物,已經堪比上品靈器,更何況天材地寶可遇而不可求。隻見上頭懸挂着一枚仙門特有的印記,這靈植采摘之時,就昭示着試煉大會結束。
江芙腳步不停,朝着那靈植走去,有不少不甘心的預備弟子們借勢蠢蠢欲動,人為财死鳥為食亡,這株靈植到手積分說不定就能夠擠進前十!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雨似乎下的小了一些,江芙一身黑衣,将先前撐着的竹傘收起背在身後。雨水打濕了她的碎發,還是那張蒼白脆弱的臉,但現在不會再有一個人敢小看于她。
周圍有風吹過,就在風起的刹那,原本隐藏在暗處的修士們都圍在了江芙身邊。
她眉眼之間沒有露出一絲怯意,甚至輕聲笑了下。
沒有人知道她在笑什麼,隻是圍上去的衆人隻覺得心跳漏了一刹,隻見她手朝外一伸,啟唇輕念,而後一把長劍從她掌心之中忽而湧現出來!
江芙握緊手中劍,就在衆人靈力攻來之時,她提劍,一股帶着劍意的磅礴劍氣朝着所有人狠狠斬去!這樣純粹的劍意,帶着勢不可擋之威,硬生生将周圍的人盡數逼退。
原本還心存僥幸想要從她手中奪下寶物的人,此刻皆是一臉不可置信,她居然有了一把神劍!
先前的争鬥中,江芙根本就沒有拔劍,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沒有劍,卻不料,她隻是不屑于拔劍。
畢竟倘若有了神劍的加持,他們或許根本就生不出同她的争奪之心。而此刻的拔劍,更像是一種威懾——比起玉修劍傳人那種制定規則的約束,這種威懾隻叫人心服口服。
外面的長老們也都一臉震驚,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尤其是劍宗長老,甚至脫口而出。
“這不是當初大能花拂衣留下的那把折花劍嗎!”
将自己曾經的佩劍贈與小輩,定然是已經将此生傳承托付,一旁的藥宗長老忍不住皺了下眉。
那可是唯一飛升之後隕落在修仙界的大能,那位前輩所留下的傳承,這個小輩是否能夠……
江芙沒有收劍,通身劍意盡顯,眉眼卻依舊是平靜的,她唇邊還是那一絲單薄的笑,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周圍的人。
“你看,我可以做到的。”
她朝着那株七品靈植玉陵花伸出手去,眼前浮現的卻是往日曾經經曆過的全部。
在那人擋在自己身前灰飛煙滅之時,江芙隻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還有絕望。
齲齲獨行在修仙界,她以一介凡人之資,熬過了無數生死之際。
她從沒想過,倘若失敗了,會如何。
不管如何,她都要去試,隻要朝前走着,腳步不停——
仙門之内,那人似乎感知到了什麼,擡眸朝着浮空之中看去。
江芙輕輕揚起唇角,摘下了那株玉陵花。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