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就是可以做到這樣,到她手裡的就是她的,能一毛不拔全身而退。
清雪被她兇了後一句聲不敢出,那人走後,他知道怎樣讓師姐和大家高興的拉大家回屋,把朱錢草拿出來跟大家分享。
清雲道:“這不好吧?你好不容易買來的靈草。”
清雪:“沒你們我都保不了這點靈草。”
清雪可憐巴巴瞟眼夏之蟬。
夏之蟬持續嚣張:“下回你占便宜買了别人的東西就占了便宜知道麼?!皆銀貨兩訖,還朝我們要的都是強盜!”
清風清雲清雪段楸:“…………”
夏之蟬的處世準則就是:這東西到我手上就是我的,那必須是我的。
她想要的她一定得到,想報仇的必須要報。
夏之蟬眼眶悄然熱了,清風背段楸上樓。
夏之蟬走在最後想起擡頭問段楸:“你吃完了什麼感覺?”
段楸一頓,在清風背上趴着回頭,眼底黑黝黝的:“沒什麼感覺。”
夏之蟬點頭:“那估摸吃的不太多。”
段楸迫切想要晉升,又明白這不能一步登天,被放在床畔坐着後唇色微微紅潤,又隐隐期待夏之蟬會幫助他點。
但她未,圍着清雪,嘀嘀咕咕的一人被分了一點朱錢草。問及彼此這些天有沒有一個人去買些什麼對修為有用的東西,大家同出師門,可作參考。
便參考起來了。
夏之蟬一廢靈根,舉目四顧似乎心茫然的插在人縫裡聽一陣,跑到旁邊的四方小桌上坐下,聽他們逐漸為修行癡迷、激動。
好像嫌自己太蠢了的她動了動,支起胳膊,一身豆蔻年華最愛的輕紗粉衣被她穿成勁衣,隻手拿茶壺倒了杯水喝下。
……
她早就注意到段楸坐在那個床畔前一動不動,若有似無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他以為和她同病相憐,殊不知夏之蟬又最恐能走能跑的廢物。夏之蟬都不想理他,就是他們說的太久了,夏之蟬喝完第三杯,裝才反應過來想到段楸的倒杯水,過去遞給他。
“……”段楸。
段楸把目光低下,裝沒偷看她的接過水。心髒砰砰,手發抖的對上唇,食不知味喝了。
喝完嘴裡一股甘甜。
他掀眼看夏之蟬,夏之蟬膚若凝脂,杏眼亮晶晶,笑容明媚陽光道——
沒得道。
夏之蟬笑完把他杯子拿走了,問:“還喝嗎?”
段楸搖頭。
她沒坐段楸旁邊。
把杯子放回茶具裡後還在原位支下巴坐下了。
他們交流完回自己屋試試入定開悟。
第三日要走時。
切磋大會結束的消息與成果伊始要傳遍大陸上下。
清門獨占南邊一座大山,從除魔衛道為人津津樂道,風光無兩,制毒法術齊飛,到時移世異,門庭寥落,百年沒有建樹,其下弟子第五年戰敗,整山沒落高手榜首,令人扼腕歎息。
比起如何使大陸沒有妖魔鬼怪,一直和平,曾經戰果累累的清門何去何從也是門派間一大操心之事啊!
玄江門的昨日那個道友帶師兄弟,特意一早跑來“關心”取笑。
清風清雪鐵青着臉,清風跑出來,作為除師姐外的最長師兄,深得師姐真傳,拿着朱錢草出來,“哎呀,清門也是好多年後才時運不濟的,怕大陸有些門派那鳥樣也不用好多年就虧了。”
兩派差點打起來!
不過清風清雲清雪一點沒把這事當回事。
他們從十歲進山就沒少聽過對他們師門沒落的歎息和取笑。
他們為什麼進清門?
難以說清,當時各派春招弟子,引他們入門的師尊有大徹大悟、我将笑人間看我再次一步登天的狂熱。
激發他們意氣風發。天下之大,任何都能發生,誰說他們清門不會好?
不好也是命矣,他們既入了清門就認命。
何況師尊師姐會發瘋,别管我好不好,你惹我不高興我便有百種法子讓你不高興,你我都人也,哪有高低貴賤任你欺辱之理,除非你不是人。
他們就天不怕地不怕!隻怕師尊師姐。
于是,順機聯想到他們輸了上山,師尊不會高興。給師弟段楸用了那麼多寶藥,不好跟段楸說,他們回山就要認罰。
……他們似乎要完了。
怎辦?
這山不想回去了。
平素聽聽話話,恨不得馬上回山的師弟們不願回去了,大眼瞪小眼一上午,扭扭捏捏你推我搡,反複斟酌一塊到師姐面前跟師姐說:“我們要再走慢些嗎……新師弟還沒好,給師尊看見了師尊定嫌麻煩!”
他們在輸了和用了寶藥還沒治好一個人,一瘸一拐上山後,肯定要被打得更狠了!
師姐看他們。
清風清雲清雪如臨大敵,不裝了跟她分析一通通他們就這樣在風口浪尖上山的危害!
師尊一心進階,實也不常關注他們,山上少他們一會并無大礙。
夏之蟬“聽信讒言”點頭。
都不裝了。
沒什麼好裝的。
段楸就在他們分析密謀的旁邊。
清風跟師弟段楸道:“我們師尊是個脾氣不好的瘋子!可太吓人了。”
段楸:“……”
段楸嗫嚅嘴唇。
清風猜,神采奕奕:“你猜我們為什麼還要做他徒弟?”
段楸點頭。
“因師尊刀子嘴豆腐心。”
“……”段楸也在他們嘴裡聽見這麼說夏之蟬的評價。
段楸扭頭。
他第三日已能站起來了,臉上沒什麼傷,幹幹淨淨,往後年紀再大點會出現的豐神俊朗在他臉上有了體現,眉眼溫和。
夏之蟬瞥眼回看他,神情漠然。
夏之蟬告訴他他是妖的身份在山上恐攔不住。因他是妖可能有更重的擔子要他來挑,他現在後悔悄悄走也行。
段楸搖了頭。
他覺得自己能受以往那萬人踩的日子,能受夏之蟬的發瘋迹象,也能受他師傅的,總不過有地獄幾層,這層比之前好上一點他就能自救。
段楸把臉轉回去。
段楸底色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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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挨打,大家都是一條船上同甘共苦的螞蚱,将來的苦一分擔,就變得沒那麼苦和擔憂了。日前時節正值春天,百花盛開,香氣氤氲;萬物盛放,萬分熱鬧。他們磨磨蹭蹭,忍不住去參與了賞春會,晚上參加花燈會,一邊害怕一邊玩。
清雪是個大才子啊!巧舌如簧赢來了一個極其漂亮的兔子燈,雙手獻給師姐。
師姐高興!
他們更高興!
他們在山上嚴寒酷暑,艱苦修行,三四年都不定下得了一次山,玩完了滿打滿算才玩一天半,就各個大牙花子樂着,根本憋不住。
終于不得不一路提劍步行上山。
他們修行者走一個半時辰就能到,帶着段楸要慢點。段楸還沒好全,又沒怎修行過。
但小少年師弟不讓背,一路咬牙堅持着不給他們拖後腿。
清雪後面忍不住道:“不是那樣的事啊,你現在就把力氣用盡了等會師傅要打我們,你跑都跑不掉。”
段楸:“……”
夏之蟬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