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楸沒說自己在北峰修沒修煉,修煉了什麼,把試圖套自己話的套話三言兩語一轉,心裡不耐煩地聽他們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一時止不了口。
對着大門侃天侃地的師弟,已經看到夏之蟬的,聰明的把嘴閉上不說話。
背對夏之蟬聲如洪鐘,一堆話的還在想他們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夏之蟬在衆師弟師妹裡煞神般的存在。
規矩極多,且隻約束别人。
他們都敬她三分,躲她五分。
“……”夏之蟬故作鎮定的走過去了,實際頭有兩個大。
心裡瘋狂叫嚣這段楸怎麼還在??!
人緣挺好啊,這麼久還不回峰?夏之蟬現在看到他都不知道拿他怎麼辦。
一堆話的仁兄才看到夏之蟬這麼晚還端着飯沒吃飯的出現了。
他們幾個跟段楸聊天,知道段楸這次下峰有些目的就是想跟夏之蟬說話,是夏之蟬在當時春天,在龐牛口裡救下他邀他入山門的。
夏之蟬出現給大多弟子看到後……食堂大多弟子都噤聲。
包括這幾個圍在一起的廢話簍子和段楸。
段楸看夏之蟬,夏之蟬對門口前的他們熟視無睹後,他把眼睛垂下。
他們作為師弟的師兄,馬上急了,看看段楸,望望夏之蟬師姐,對着夏之蟬師姐喊:“夏師姐好?!”
夏之蟬:“……”
夏之蟬在一個桌上放下吃食,回頭。
一雙杏眼冷冰冰,寫滿“什麼事”
段楸看到她回看,剛擡起的眼皮又垂下去了。
師兄們更着急了。手撞撞段楸的胳膊肘,跟遙遙的師姐說:“我們剛才還提到你,我們說段楸不能吃辣,玩個遊戲讓他試試吃一點,我們主峰的辣可是這大陸絕無僅有的一等棒!”
段楸眉目清隽,耳根紅了。
站在原地像根柱子不願意動。
他們掰扯,拉,把段楸推到這個魔鬼師姐身邊。
他們此前真沒見過哪個十四歲的姑娘如此邪門,搞不懂她喜歡什麼,愛什麼的,喜怒無常。
段楸在夏之蟬面前坐下。
夏之蟬:“……”
夏之蟬開始隐約好笑起來,不懂他又在裝哪樣。
拿着旁邊的辣子醬舀一勺到饅頭上,陪他演戲,問:“你不能吃辣?”
段楸看着她,點頭。
夏之蟬:“……我倆玩個遊戲?猜拳,誰輸了誰吃?”
段楸沒說話。
“我想玩。”夏之蟬兩條胳膊肘搭到桌上,笑着無意識撒嬌,天真無邪,像個調皮孩子。
食堂滿屋燭火,橙黃色的在她眼睛裡曳曳,五官漂亮生動的,段楸此前從沒見過。
知道她玩心起了,段楸說行。
“吃多大的辣?”
段楸這個要象征的問問。
夏之蟬伸手,把辣子醬打開,她手肉眼可見比段楸小一些,指節細弱青蔥,舀了半勺,問:“這麼多?”
段楸說好。
夏之蟬能吃辣,所以輸了就比他多吃一勺。
這辣吃多了也燒胃難受。
和段楸的半勺比起來也算公平。
“買定離手來了!!”
詫異後,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
支持夏之蟬的一部分,支持段楸的一部分。
他們圍在坐着的夏之蟬段楸身邊。
充當起了他們倆的公正人,在他們快要猜拳時喊:“三!二!一!”
這個猜拳使不起來炸,講究頭腦和平時出拳的慣性比不比得上你應急的反應。
第一回合,夏之蟬猜布,段楸猜石頭。
段楸輸了,段楸擡起一隻手臂舀口辣吃口辣,夏之蟬笑的眼睛都沒了。
“師姐就是師姐!”
不管站夏之蟬還是站段楸的都這麼說!
第二回合,段楸還是輸了。
吃口辣,不行了的他剛要開口,夏之蟬把一個饅頭丢給他。
師弟師妹們就喜歡看熱鬧,比拼,何況是平時不苟言笑的大師姐帶頭和段楸來,迅速啪啪鼓掌!不管誰赢,山呼海嘯飛了。
第三四回,段楸輸一局夏之蟬輸一局,有友分析:“師弟好像找到規律了。”
他三局都輸了,鬼找到規律。
……夏之蟬接連舀兩口進嘴裡。
段楸樣子幹淨單純,問:“能喝水嗎?”
夏之蟬搖頭。
不給喝!
完了,段楸和夏之蟬猜了七八九回,段楸就吃了開頭三口辣,夏之蟬挺多回,就說明夏之蟬隻嘴上比段楸厲害……
夏之蟬不信邪了的越戰越勇。
周圍起哄聲愈高。
段楸看她喂自己數不清的幾回辣,看起來上頭了的眼睛微微濕潤着,還用真氣趁能的壓着。
裝自然的放了她三馬,末尾再失手一馬。
段楸吃了幾口辣。
轉眼,吃的辣醬瓶子都沒了。
其他人還在嚷着辣子再來一瓶!
紛紛去拿。
夏之蟬開擺,臉色通紅不想玩了。
因為回味過來這顯得她不穩重。
但她也不說,祈禱上天來個什麼事或面前這人開句什麼口,結束這場遊戲。
夏之蟬就束手看着他。
段楸回看她一會,在他們把辣子醬都拿來後仰頭跟他們說:“我輸了,我和師姐走了,你們來。”
說前一句時大家眉心一跳還不想放過他倆,甚至立刻就猜他倆是認慫了。聽到後一句,這種出拳輸了大冒險的遊戲對他們來說興緻高昂。
他們迅速就跑偏到誰上誰上。
把辣子醬放到桌上,夏之蟬和段楸順勢離位。
夏之蟬還有到現在也沒吃幾口的青菜饅頭與肉。
有一個饅頭被段楸吃了,夏之蟬吃剩下的最後一個。
背後隐約還有視線盯她。
她回頭,磨牙:“你看毛看?”
于是段楸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