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山裡習以為常,師尊經常發怒就找夏之蟬。
大家趕忙把眼睛垂下,縮着腦袋迅速的走……
夏之蟬狀若無事的抹了嘴角的血站起來。
胸口被踹得生疼,前一陣子還沒好的内傷好像在肺腑裡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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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令過兩日把她叫到跟前,黑着臉還是要她去。
有讓她提攜其他人的意思,帶上主峰的桃雲,南峰的松露,加上清雲,四個人出發。
桃雲在山四年築基,松露和清雲也是同等段位,看誰能在這次下山曆練打妖中能收獲高級妖獸回來,誰以後就是他重點關照的頭籌。
桃雲高傲,跟夏之蟬不對付。一山不容二虎。夏之蟬想到要管她跟她說話,頭有兩個大。
陳令無非就是想給她下馬威,這個桃雲是他親自派的,她不僅不能陰她還得好生忍耐。
至于陳令還有沒有其他不幼稚的原因,夏之蟬不想多猜。
懶得猜他腦子裡想什麼。
她把山裡摸的差不多了,巴不得他松開對自己的管制,現在不停抓住機會提升實力。
出發前兩天,清雲興緻勃勃找到夏之蟬,說:“師姐我這次又跟你出發了,你别不高興啊,聽說松露也向着你,你身邊有兩票。桃雲要廢話一堆看我們誰不爽,我們三就都說她最不行!”
夏之蟬:“……”
夏之蟬翻個白眼。
出發那天,下了山,松露漸漸走到夏之蟬身邊,夏之蟬才知道這個南峰的松露是要跟她合夥的。松露提劍,在旁沉穩沉默,小聲道:“王玫得知我跟你一起下山,要我保護你。”
夏之蟬看她。
她朝夏之蟬笑了一下,笑容慘淡。
她們都以為少了一個她們這樣的築基不要緊,少了夏之蟬這樣能親近張畏不會起疑心的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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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山下捉妖獸取妖丹曆練,去魔窟裡找即是。
魔窟衆魔又太危險,這次各派派弟子下山曆練,也不是指望這些沒出師的弟子降妖除魔,就會在偌大的樹林裡放兩個高階的妖獸讓弟子在他們“眼皮底下”除去。
放的妖獸基本在四級到七級,有道行有謀略有勇氣就能費點功夫殺死,殺不死反被殺了的也是自己無能逞能的代價。
不過悠悠衆口太多,避免死後有人出頭扯皮,因此進入這樣的林裡,起先都要簽下生死狀。
夏之蟬一行人,到一個門庭頗為寥落的考核點。
地方偏僻,有的弟子錯過。夏之蟬帶他們沒錯過,聽宗師說裡面關着的是兩個五級獸,進去過十個人了,裡面五級獸還在,活着。
進去後他給他們守三天,三天無論成敗,都要出來。
宗師給他們打開禁制,一個由無色能看出裡面是個什麼樣的林子的屏障變成金色。
再暗流湧動的慢慢在眼前融出了一個可以通過的入口。
夏之蟬先進去的剛在裡面落地,桃雲緊接進來,松露第三,清雲心情還好的跟進來。
松露突然看向旁邊道:“宗師,南邊禁制開了一個口。”
“……”
夏之蟬桃雲清雲登時反應過來。
外面的宗師漫不經心沒聽見。
在合上禁制快要關閉時,桃雲清雲回頭跟宗師大喊:“宗師!禁制被破了!!”
嚯!
這足夠吓的他到棺材裡了還能站起來。
宗師打開一個大口子,耳背道:“怎麼了?!”
四個人齊齊指向二百米外南邊的禁制,宗師大驚的合上這邊的,提着衣擺去修補!
“……”
清雲回頭看看四周,放心不下追去問禁地這口子開了沒事吧??
宗師好不耐煩回他:“沒進大怪物進去打你們就沒事!”
清雲:“……”
進了禁制裡就等于開啟曆練,面對背後比他們高一階的兩個殘忍妖獸。
夏之蟬桃雲松露警惕的觀察觀察四周。
進去後,這裡參天樹的樹根全呈褐色,都根根細長,每根樹間間隔距離不特别寬亦不窄,落了葉的樹枝遮了一半頭頂的天空。天色還亮,除了各方鳥獸偶爾的叽叽喳喳聲,平和靜悄,看起來很安全。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注意些。”
進來後自是給出口做下記号,多走動試驗這個地方有多大,哪個地方好跑,哪個地方有便于隐藏攻擊。關于妖獸,他們知道這是兩個五級妖獸,其他還一概不清楚。
看這林子間的空隙,起初判斷不是什麼大妖獸,體型中等。
兩個五級妖獸被捉來強制放這裡面後,在這裡面居還算克制沒瘋狂自相殘殺,因為樹木沒怎麼被破壞,說明它們兩個和諧共處了?
或許還有配合,之前十個人沒打過,還喪命了不少,這兩個妖獸有腦子……
終于到底遇到一片被嘩嘩擊倒的樹木,樹木們橫仰八叉,沒有規律,下腳都不好下腳,裡面穿插着紅色的血迹。這些淩亂倒塌樹幹的周圍,有樹木破壞被借力的痕迹,一棵樹上被人狠狠剜了一刀般要倒……
五級妖獸果不其然有些厲害……
出門在外得帶百獸錄,桃雲松露都不約而同帶了,企圖在這裡面找兩個妖獸留下的皮毛痕迹來判斷是什麼獸。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
夏之蟬和清雲互看,拔出劍刃。
夏之蟬後悔:“應該再叫個弟子過來。”
清雲乜她,早已妥協于這事:“師姐不用多想,這不是你的錯,師尊巴不得我們一人就能殺死一頭五級獸。”
他就沒想多安排兩個人再一起同行,望他看重的徒弟一瞬揚名立萬。
他們研究了半天這地方戰鬥後留下的痕迹,除卻人的頭發布料和一灘又一灘陷入泥土的血迹,找不出妖獸的一點具體信息。
夏之蟬在旁判斷:“那不就說明它們兩個至少一個身體光滑的蛇、牛、一些大蟲?或者這林子給我們奇獸做禮物了。”
大陸的奇獸等于靈獸,極難碰到的許多大能作為寶貝靈騎和武器養着的東西,自出生就血統高貴的可煉化成七級八級最高級的形态。
絕在妖獸更高一階上,一隻身上有多種野獸的形态,天地之間造化的能産生五行的産物。
夏之蟬說完清雲松露桃雲都張着嘴驚訝了,都不信不可能。
這種小考核怎麼會放入稀為貴的靈獸?
悻悻一咂摸,都還是不明白這兩隻獸是什麼……
目前确定它身形靈活,有靈智,狡猾沉着。
他們研究了兩個多時辰,它們都沒出來。
估摸憋着壞就等晚上。
現晝短夜長,下午很快過去,夜幕降落、星稀雲重。
夏之蟬清雲松露桃雲找一個樹略密集的地方坐下,吃些幹糧,考慮它們晚上出現,又可能明天白天在他們精疲力竭時出現。
但不管怎樣,入定休息很重要。
四個人輪流換崗。
松露讓清雲桃雲先睡覺。
清雲瞪大眼還不服氣。
南峰的姐妹沒一個好惹的,松露瞪他,平靜問:“有意見嗎?”
清雲:“……”
“……”桃雲冷冷睨一眼,看不慣這南峰比大師姐還過分在壓榨誰的松露,頭扭到另邊去。
天色越來越黑,火叢照亮着一小方的這個地方溫暖适宜。
夏之蟬和松露撥撥火。
夏之蟬心情倒放松,直到松露在她對面,螢螢火光跳到臉上,照着一張沉靜嚴肅的臉,用樹枝在地上随便劃着,冷不防跟她小聲說道:
“我眼皮一直在跳,恐怕很快就要出事。”
夏之蟬:“……”
夏之蟬豁地擡頭看她。
須臾,默了默,夏之蟬說:“你也可能太緊張了。”
一身鴉青的松露搖頭,繼續在她前面,目光往樹枝和地上看,輕輕道:“我在山裡為此行算卦了,大兇。”
夏之蟬擡眸問她:“……真的?”
松露看她:“不知,且你來了,我答應她們保護你就一定會保護你。”
她心裡想,她算此卦是帶上她自己,說不定隻于她是大兇……
清雲桃雲皆沒睡着的在旁邊聽到了。微微側頭偷聽……
桃雲出聲嗤笑。
夏之蟬噎住,直腰,問:“你還會算卦?”
“……”松露也噎住道:“我,上山前,家父是算卦謀生的,我會算一點,八字命理,天幹地支,凡一大事都有天命地合。你要我幫你算一下嗎?”
松露伸手。
夏之蟬伸手,松露要接過她手那刻,夏之蟬猛然把手收回了。
“算了,我命苦,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