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持原來的姿勢坐着，不借助法力行動時也沒讓身體表現出失控。因為她不受任何外力影響。

“啊？”阿點道，“我還以為是姐姐變出來給我們玩的呢。那這是咋回事？”

依步森也問：“這是什麼地方？”

止淵想了想，隻道一個字：“夢。”

“夢？”阿點驚奇，“做夢都能做到一起？”

阿醜：“真是夢嗎？有感知，好真實。”

阿卧：“誰在耍花樣？”

止淵的目光，在自己對面停住了，大家一齊看去，才發現夢境裡不知何時多了個陌生的女人。

女人似乎也不受限，同止淵對立着。

在場的于之第一印象，皆感到其身上有着同他們白尊十分相似的氣質。

“白夢清。”

陌生女子輕聲叫出一個名字，雖連名帶姓，但神情與語氣未流露出惡意。反而像是對待……久别重逢的老友？

女子知道這個名字在這些人中不算秘密。

止淵勾唇一笑，說道：“沒想到你會來。”

陌生女子也笑了，“這麼多年了，你沒變呢。”

“你也是。”

白尊許多年前的舊友？

又是個什麼大人物？

白尊事先未知，那麼女子現在不可能已經進入虛空，能在白尊未覺的情況下越過噬魂域将他們帶入同一個“夢境”，顯然不是什麼簡單之輩。

阿點快活地飛上去，繞着來人打轉，“這位姐姐，是何許人呀？”

姐姐一樂，笑道：“你得叫我婆婆，我可老了。”

阿點嘴甜：“不老不老，看着一點都不老。”

阿點在她面前停下來，女子忍不住摸上這小家夥的頭，隻摸了摸，手一止，便不無悲憫地道：“……苦命的孩子啊。”

阿點眨巴着眼看她，“姐姐知道我身世？”

“不知，”她說，“隻猜你過往應是傷痕深重。”

阿點說：“白尊姐姐跟我說過，萬物生來，都會受點傷。姐姐你有受過傷麼？”

“有啊。”女子看向止淵，“此行來便是找你家白尊療傷的。”

止淵微挑了下眉，“我說呢，原是有事求我。”

女子倒坦然，“抱歉，這些年沒想過……來看你，你不會去找過我吧？”

“沒。”止淵也坦然，“遊慣了四方，便像你一樣，選擇自困自囚了。”

時間久了，憶起往昔，像是别人的故事，瑾以平淡視之。二人懷揣着各自的過往，内心隻為彼此間的重逢所感歎。

“所以姐姐到底是誰？”

大家都想知道。

不再作神秘。止淵看着女子，伴随一絲敬重地說出一個名字：

“夕禾。”

時過境遷，她們仍認得彼此。

“夕……禾……”阿點張大眼睛，“哪個xi，哪個he？”

止淵想了想，“……夕陽下的禾苗。”

夕禾被逗笑。心想之前不過是自己随口說說，難道她一直是這麼記的？

在者聽聞後無一不驚，下意識就退。

“創世神夕禾？！”

-

止淵和夕禾走出夢境，其他家夥們留在夢境裡玩，阿卧說在夢境裡打架好爽快。夕禾說這個夢送給大家，這是個可以随意進出的、不會消失的幻境。

現實中的他們以各種姿勢安靜地“睡着”了。

夕禾掃視一遍虛空内的浩然景象以及睡着的家夥們，對止淵道：“這裡真好。”

止淵也随着她看，輕輕地“嗯”了一聲。

夕禾餘光瞥向止淵，在止淵出神之際擡手握上她手臂，同想到的一樣，沒有“握住”。

止淵将頭低下，二人都看着她手臂被另一隻手穿透的一處，她神色不變。

夕禾：“我以為你會給自己造一副實軀。”

止淵：“……又改變不了什麼。”

夕禾随後感受到了觸覺，止淵的手臂由虛化“實”，讓夕禾覺得真的抓住了她手臂。

夕禾歎了口氣，托起止淵的手到跟前，用另一隻手親切地撫撫她的手背，止淵沒有拒絕。

夕禾問她：“還在玩自殺麼？”

“不玩了。”止淵望着别處，平靜始終，“不好玩。”

接着她反問：“那你還在玩休眠？”

“不玩了。”夕禾也說，後轉言，“妹妹，他好像……回來了。”

“什麼？”

止淵以為聽錯，又确認一遍，“你說斯古？”

“對。”夕禾肯定地道，“我來，就是想請你幫我救他。”

“可他不是……”

夕禾再一次肯定：“真是他。”

……

夕禾千裡迢迢從極海飛來虛空，而從虛空到極海，隻需度過虛空同外界的通道後加以一段時間飛渡海區。

噬魂域外久等不到動靜的幕淩天選擇暫别，目光一掃而去，不同的遠方是遙遙三界……

-

極海蓬萊仙島悄無聲息地現世了。止淵去到時看到的不是煥發金光的虛像，是實實在在的一座巨大的海島。

島上陽光正佳，風光無限好。

這樣的場景距上一次看見已經是……百年前了。

最初的一次她算是擅闖者，她喚醒了島主人、喚醒了島，像飛鳥邂逅藍鲸。

這次她是受邀者，而島不是她喚醒的。

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