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旁事了,隻有一件,辦完你們便可自回屋去睡覺。”
三女狂喜,連連磕頭。
“把你們所有的靈石、法器都交出來。”
三女:“......”
這一趟,白雪共繳獲四女靈石二百多塊,法器若幹。那蕭顔禮原本還嘴硬,白雪真讓戚瑩現場拉屎給她吃,蕭顔禮也吓得魂飛魄散了,什麼骨氣都煙消雲散,将她的玄鐵雙環也繳了,儲物袋也繳了,最後摸出來靈石一百多塊。
沒想到此女竟頗為富有。看來她和她那師父茉幽師徒情笃,茉幽賞了不少好東西。
亥時,放了四女回屋去睡覺,不過白雪自然不會大意,往每人背後打了一張小紙人,權作監視用,“有點動靜我都會知道,别想什麼歪心思,打什麼歪主意。”
四人徹底被治得沒心氣,隻剩了會說“是”這一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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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寂來敲院門,預備接五個師妹去清菌閣拜見師父。
一開門,卻楞了好半晌。昨日還十分熱鬧雀躍的五個女子,今日竟如同在整治軍容般,一溜地對齊站着,各個抿嘴睜目,肅靜無聲,四人成行,站在白雪的下首。
隻見這四個女子皆是一個比一個的黑,面上不知是染病還是掉進了什麼灰缸,其灰其黑竟能與老鼠比肩。在此四人襯映下,昨日還顯得稍微暗淡些的白雪師妹,今日便十分白皙靓麗了。
四個女子的簪環首飾也全除了,衣裳也換了,一水的白色素布袍。方才裴寂一踏進來,還以為這裡在辦喪事。
裴寂怔怔地,“四位師妹這是......”
那四個卻無一人敢答他的話,唯有白雪微笑道:“師妹們決心刻苦修行,抛卻凡塵俗念,證無上大道,是以特改換此裝扮。”
裴寂啞然笑道:“啊......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裴寂看明白情勢,便隻對白雪說話了,"白雪師妹,你我二人領上衆師妹一起去清菌閣吧,師父已在丹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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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菌閣内房間不少,排列得錯綜複雜,其間竟還有好幾條走廊是斷開的,待人走近時,下方閑置的走廊感應到,便自動升上來填補空隙,如此才可順利走過。
白雪一路觀望,總算知道這清菌閣為什麼閑置多年。這裡簡直走迷宮一般。有時會升上來兩條走廊,若是第一次進入,根本不知到底選哪條。
那謝堪選擇此處作居所,也是個頗有意趣之人。
裴寂雖已在這裡住了快半年,但一路下來也是連連擦汗,中途帶路帶叉了一次。一炷香後,衆人抵達謝堪的丹室。
丹室是嚴密關閉的,從外觀看,青石覆壁,碩大古樸,可聞淡淡的野苔清香。連着左近走廊都做了一色的青石鋪路,黑暗之中唯壁上燈火幽幽。
裴寂輕聲傳了句音進去,而後丹室之門豁然洞開,三人高的巨門隆隆開啟。五女随裴寂輕聲進入。
隻見丹室内部别有洞天,幾乎有一座府邸大小。處處青石壘就,頭頂處呈穹窿狀,有天光照下。四壁嶙峋山石之下,層接層,列複列,砌了無數的紫檀木藏寶櫃,有的抽屜開着,裡面是各色珍奇藥草。
穹窿天光之下,是一達五丈高的巨大紅色丹爐,兩邊镌刻龍紋獸首,遠觀清潤如玉,近看卻覺紅中透黑,猶如野獸的腥血。謝堪整衣高冠,正坐在這丹爐下,雙手掐訣呈一固定姿态,眉心靈氣流動,正在和爐内之物交換氣息。
白雪暗暗心想,“煉丹術。這就是松楹門的丹修之術。”
又等片刻,謝堪終于煉好了這丹,隻見他甚是輕松,睜開眼時顯然沒流失什麼精氣神,五枚閃着黃光的丸子從爐中蹦出,跳進他手裡。
謝堪拂袖站起,向五個女子道:“土靈丹,可有效固護丹田,撥正逆亂的靈氣,贈與你們的拜師之禮。”
那四個女子大喜,就要伸手接,突地想起什麼,一俱望白雪。白雪微不可察地點了個頭,四人便歡天喜地地接了。
白雪也接過,道:“謝師父。”
丹室内明亮,謝堪将衆人看得真切,甚是疑惑地,“怎麼都這麼黑了?”
衆人大是跳腳,欲辯又不敢。白雪道:“師妹們突發奇想,覺得這般打扮甚為美觀,師父莫要在意。”
謝堪道:“好罷。不過,修真之士當以煉化性命為要,不可在容貌事上多費心思。”
四人得了教誨也不敢發聲,還是白雪代她們言了個“是”。
謝堪煞是疑惑,“怎麼也都不講話了?”說着,将衆人領出,去向清菌閣之外。
雲海翻拂,峰巒疊綠,山間花果野香撲面而來,翠嶺間漫天碧色,清新神爽。謝堪直在前面走,途徑了清菌閣廣場,最後抵達一片長滿野菌子的山崖邊。白雪在後緊跟,一瞬不眨地望着他快步而去的身影,算是解得了何為出塵脫俗。
謝堪走起步來更見風姿,步法雖随意,卻平白地立出一株翠松形象,邁步輕逸平穩,直似要平地飛起來,袍袖翩翩,踏風而去。
白雪的眼睛今日就沒歇息過,那松輝閃爍疾走,她的眼也翩飛上下。
到山崖了,謝堪召出一條核桃舟,是他的飛行法器,本如掌心大小,忽的便變大了,可載數十人。
其餘人皆一躍而上,白雪卻尴尬,自己沒入練氣期,連禦空飛行都不會,怎麼跳上去?
卻見衆人都盯着她,隻剩她一個在底下了。謝堪也似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