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卻隆隆傳來一段莊嚴的男聲:“小輩,敢以汝之雕蟲計倆,探本座之洞府?”
幾個練氣期弟子見識少,吓得差點跪下,“誰?這裡還有誰?”
張晃道:“别怕,這是留音術,應該是千年前這座洞府的主人留的。這聲音殺不了人,隻不過附着了一絲留音者的神識。”
張秋燃畢恭畢敬對天空作揖道:“前輩,晚輩無意破壞前輩洞府,隻是為了給師妹争取上品靈液洗練靈根,不得已才來前輩府中尋找寶藏。晚輩保證,絕不讓大家破壞前輩洞府,拿了寶藏就走。”
聲音卻更加發怒,“放肆!本座之寶,爾等也敢觊觎!”
衆人眼見着不對,個個面色煞白,頃刻,黑暗中地動山搖,那遠遠避着的牆壁竟似裂了一般,從牆後蜂擁出上萬的藍色蟲子,見了人就撲,就連張秋燃的金色法陣都被太過密集的蟲群撕裂了。
衆人的慘叫此起彼伏,到處是焚燒成灰的屍體,方才還有二三十人,現下竟隻剩了八個。
密集的蟲群見還有活人,更加發奮往這八人身上撲。張秋燃大喊道:“随我往前!”她見前面有幾條甬道,趕緊帶着衆人一面阻擊蟲子一面往甬道裡奔。
白雪不由得和那白衣男子互望一眼,他們這裡倒是清淨,什麼蟲子也沒有。
所有的蟲群都被八人引走,二人先後走出來,各自擇了一條甬道,也往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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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人的戰鬥聲慘叫聲慢慢地止了,看來是逃脫了蟲子的追擊。白雪這裡也漸漸明朗,甬道走到了頭。龍宮複歸明亮,熟悉的彩珠燈寶、珊瑚瑞獸等等裝飾又回來了。
白雪探頭進去一望,此地是一個小水瀑洞,洞内幽藍碧亮,水波瑩瑩,裝飾斐然,處處是珍寶,若真有什麼天地級法寶,恐怕就在這裡了。洞邊還連接着另幾條甬道,看來那些人也會逐一彙集到這裡來。自己現在還是不便露面,一藏到底最好。白雪便又縮回了頭,抱臂躲回了甬道内,靜待他們那邊聲音響起。
不多時,聽見又一個人探了頭,白雪隐好蹤迹,悄悄探頭一望,卻又正好和此君打個照面。二人皆感錯愕,怎麼又是他!怎麼又是她!
那靜虛宗白衣男子速速觀察了地形,而後也和白雪一樣縮了回去,兩個做了一樣的縮頭烏龜。
白雪心中暗想,此人不知是善是惡,方才見他一路不拿東西,起碼不是貪财之人。但諸人被蟲子追殺,千鈞一發時,也不見此人出頭相助,可見也是一個如自己一樣的冷血漢。
慢慢地,那八個人也到了,個個進了水瀑洞大喘氣。張晃道:“師姐,你看這裡好華麗,寶貝肯定就在這了!”
還剩的四個别宗弟子站了起來,“醜話說在前頭,這裡是我們一起發現的,寶物到底歸誰,還得大家一緻決定!”
張晃嘲笑道:“就你們?剛才要不是我師姐的金線訣,你們早就死透了。”那四個作勢要打。
張秋燃不理會這幾個,四處觀望,發現頭頂有一水母形狀的光暈,光澤柔和如玉,不似水母能發出的,裡面仿佛有什麼寶貝。
她彈出一根金線,想把那水母扯下來,卻憑白地遭了一擊,彈了出去。衆人詫異,連張秋燃都搞不定的東西,難不成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寶貝?
張秋燃站起後又連發五十根金線,全部攀扯在那水母上,想要用力拽下,卻再次被狠狠彈出,整座水瀑洞地面抖了三抖,似乎是某種警戒。
錯不了了,寶物肯定在這水母裡!
衆人興奮地四處觀察,最終發現腳底有不對勁,這腳下有兩大塊圓形的斑斓彩繪台,比周圍地面稍微高些,若不仔細觀察還注意不到。
白雪也凝神望這彩繪地面,心想,“周圍的彩繪都是綠色的,這兩塊圓彩繪卻一紅一藍,明顯是此洞府機關之所在。看來隻有悟出此處機關,才能得到頭頂的水母。”
張秋燃皺眉道:“這裡......也是禁制。”
他們的師妹張玉荷四處觀察牆上壁畫,發覺壁畫裡都是同一種東西,不由得叫喊起來,“師姐!這裡的壁畫,怎麼全是畫的秤呀!”
“秤?”衆人在心裡疑惑。
禁制一道和陣法之術極為相似,隻是禁制的随意性更高,可随時随地随心意進行更改。而這兩術雖有千般妙用,比如困人、防禦、驅晦等,但都有一局限性,就是施禁制或陣法之人,必須在此禁制陣法中留下破綻,此為“天道好生,網開一面”。
如果一個人或動物落入了禁制陣法中,卻僥幸發現了破綻逃脫出來,便證明這是天意不讓之死,縱然再強大的禁制陣法也不能強讓他死。
如果一道禁制陣法在設置之時沒有留下這樣的破綻後路,這本身便是不循天理的悖逆之術,自然也無法發揮作用。
這兩塊彩繪圓盤既然施了禁制,自然此地也會留下破解禁制的方法。
白雪心想,“此地所見也唯有水母、圓盤、壁畫裡的秤,難道破綻就在其中?”
蓦地,張秋燃道:“我知道了,這是一種早已失傳的上古禁制,名為乾坤玉衡。這兩塊圓盤就是秤,我們必須找到同樣體重的兩個人站上去,使秤達到平衡,水母裡的東西才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