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前所有人都感到震驚,望啞奴又望白雪。
白雪沉吟,不知此人所言是真是假,不過,他的确吐出了一枚奇怪的晶石。
“你既然聽過很多機密,我今日被困此地,你可有辦法助我?”
啞奴高興地貼地磕頭,“我知道這附近有一條去外界的傳送陣,可以繞過大門,直接從這裡逃走。”
看他誠摯的模樣,竟似真的。不過,也不能輕信了。
文傳芳暗暗冷笑,“白雪,還真是什麼好運氣都讓你撿了。這種死局,都有人給你送鑰匙。”
白雪瞧她一眼,“彼此彼此。你掉進窮極嶺的籠子,不也是歡快地跑了?”
白雪把地上的重樓惡詛石收了,而後勒緊殘絲,催促三人站起來,一起往啞奴說的地方走。
啞奴說的傳送陣就在這片園林中。繞過曲池水榭、片石軒館,見月光下,一片幽冷的黛瓦白牆。牆上有個三人寬的月洞門。
啞奴說,“主人,就是這月洞門,踏過去就是外界了。”
白雪葉映鯉瞧了又瞧,明明普通得很,看上去就是一道圓月形狀的園門。白雪不放心,抛出幌金圈套在文洗芳身上,把她從殘絲下分開,踹去一邊。
葉映鯉操千層柳對着文洗芳。
白雪對文洗芳說,“少夫人,請你先走一趟吧。”
文洗芳身上有幌金圈,又被這些人逼着,别無辦法,隻好咬牙一腳踏了過去。
果然,她剛踏出月洞門便失去身影,看來真的傳送到外界了。
白雪不再猶豫,勒那兩個一并跟了出來。
-
風景改換,似乎來到了一片料峭孤冷的石林。
前後左右都是高聳的白色石壁、石山,滿地枯草,夜風凄厲,鴉雀亂飛,月亮殘了一角,發出慘白的光芒。
再一打量,果然已出寶家莊地界。此地如此荒陋貧瘠,怎會和那般富貴的寶家莊相比鄰。恐怕遠在千萬裡之外了。
文洗芳被幌金圈勒着,眼神怯怯,似乎想跑。葉映鯉拿千層柳一揮,将之揮倒在地。
“大娘,我們拿她們怎麼辦?”
文傳芳似乎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生死,聽見這句大娘,竟然笑了起來,“二十年不見,白雪你也成小姑娘口中的大娘了。”
白雪上下打量她,見她卻是顔色未變,容貌更美,看來是媚術之功了。
葉映鯉:“大娘,原來你叫白雪?”
白雪望着文傳芳,“我問你,你對親人一向都這麼殘忍嗎?文洗芳既然是你的親生姐姐,你為何逼她嫁給寶來?”
說到此處,文洗芳果然嗚嗚咽咽地又哭起來。
文傳芳卻臉色一變,厲聲罵文洗芳,“賤人!你還敢哭!”
白雪眉頭一跳。
文傳芳:“我的運氣不好,兩個姐姐都是賤人。你嘛,就不用說了。她,她是個更賤的賤人。”文傳芳憶到苦處,從地上爬起來,爬到文洗芳身邊打她,陰狠地撕扯她的頭發。文洗芳不敢逃避,隻發出悲慘的哭泣。
“我們兩同父異母,她從小就嫉妒我的美貌,父親買給我的衣裙吃食全被她和她娘搶了,讓我吃馊飯,幹農活,她卻漂漂亮亮地去學堂上學。我有一隻心愛的小狗,每天我都抱着它在柴房裡睡覺,可是有一天我從地裡幹完活回來,她們卻将它殺了,還......還做成了狗肉湯,逼我喝。”
文傳芳猛然淚崩,死死摳着地皮,絕望地大叫。
“直到進了松楹門,我都和這個賤人姐姐捆在一起,終于,我犯了錯,被罰去了木柴院,我終于不用再見這個賤人了!”
文傳芳拍着土,陰陰地冷笑,“白雪,你這個賤人,我也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把我送進窮極嶺的籠子,我都不知道原來我有那麼大的能量。等我出來了,我發現我可做的事太多了。你們這些賤人,我一定會一報還一報,把你們在我身上做的,統統都還給你們!”
白雪默然,不知原來她看似純真靈動的外表下,有這麼多心事。
“你要報複她,有很多辦法,不要把你自己也陷進去。寶家莊不是好出入的地方。”
“白雪,你不會是在關心我吧?”文傳芳陰暗地瞥着她,嘴角含笑。
“寶家莊是不好,可是那莊子裡有靈石萬堆,還有數不清的奇珍怪寶,我如果能通過這賤人一步一步地蠶食寶家莊,我就有萬千身家了!”
呼嘯的夜風中,傳來不知誰的一聲淺淡歎息。
白雪上前掐起文洗芳的臉,看了又看,文洗芳驚恐地後縮。“她說的都是真的?”
文洗芳膽顫地磕頭,“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妹妹!”
白雪明了,把臉撂下。
轉頭吩咐葉映鯉:“鍋有嗎?”
葉映鯉搜羅一番,扔出來一隻大鍋,“正好有一隻用來煉丹起爐的。大娘,拿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