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你們悲痛地死去。”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灰帽女子慢慢把雙手交織着放上胸膛,仰首谛聽西風,感悟天意。
玉成瑟徐式谷彭萬城驚恐地各出法寶對付,可此境是她的地界,所有荒獸都圍繞在她跟前聽她指揮,别說對付,連近身都做不到。
“你究竟是什麼來路!”玉成瑟驚恐地。
“不管我的來路是什麼,總之,我會是送你上路的人。”腦海中出現了一幕幕可恥的回憶。那時的自己真是無所依托了,竟欲卑微地俯身于一個如此的男子。
瞧瞧他的樣子,膽戰心驚,到死了都被綁在家族的嚴威下,真是沒用至極。
白雪高舉起了手,七彩的蓮花已流轉在手心,光魄璀璨,如夢似幻。
“謝堪!你還站在山上幹什麼!等着看我們死嗎!”
彭萬城憤怒地向謝堪的山頭咆哮。
白雪驚訝地回頭望,見到的卻是一副已對準自己的金色貫日長弓,和一張冰冷無情的臉。
謝堪心想,是時候了,玉成瑟等人已驚恐受傷,這女子也癫狂到了極點,盛極則衰,此時進攻,最便收漁利。
金色流光的極品長箭追風攆月,瞬息即至。不愧是神女秘蔵,白雪雖已清晰地預料到了此箭去勢,終究抵擋不住如此之快的速度,隻夠她做一個偏過頭的動作,而後眼睜睜看着此箭沒射穿自己的腦袋,而是将悲痛寶蓮射穿了。
白雪心神俱裂。悲痛寶蓮......敗了!
她苦心參謀二十年的絕品寶器,還有那本費盡了自己心思去理解的《屍陀泥蓮》功法,就這麼,在這一箭之下,蕩然無存了.....
白雪腳下大跌一步,神色恍惚,這是她最看重的法寶......敗了,敗了!
“大娘!”葉映鯉趕緊扶住她!
那三個結丹期一見,卻結黨殺來。
白雪因心神渙散,無力操縱荒獸,那堆荒獸紛紛四散了不再護衛她。隻葉映鯉一人,怎敵這三個結丹期。白雪雖咬牙抗擊,但終是棋差一招,原本流利的步法也亂了,該出的招式也都忘了。
白雪昏着腦袋,拼命砍殺,跌跌撞撞,拼命地不去想悲痛寶蓮的事,“沒關系,沒關系,我還能重頭再來......我能重頭再來!”
“搖浩清金鈴!”速速吩咐葉映鯉。
葉映鯉立馬将鈴铛取出來。
沒想到跟着又是一箭,将浩清金鈴也射穿了。
白雪悲涼地回頭望,見夜風之中,那青灰色大袖的男子如谪仙一般輕逸自在地飛了下來。
“謝堪......”白雪已說不出話來。
眼中強撐着搖曳的一縷星光,随着此人飛身下來,也是滅的幹幹淨淨了。
謝堪注目着她,“你雖有驚才絕豔的天賦,可終究,你隻是個築基期。”
玉成瑟的戊己印放大到無數倍,在後高高地舉了起來。玉成瑟猛喊一聲,将這小山一般的寶印朝着白雪狠狠砸了下去。
白雪被如瀑的靈流擊飛,生生跪在戊己印下。卻因有八層金雲祿甲訣護體,這般她都死不了,不過一點折骨之傷罷了。
“我還能重頭再來!”白雪秉着這樣的信念,掀翻戊己印,強悍地攀爬了出來。
徐式谷大歎,奇了怪哉!這女人,是鐵做的不成!
他猛一揮彤霞飛瓊扇,将白雪也掀飛了出去,并同大股靈流一起,硬生生地摔在了瑞雪皚皚的夜色山崖下。
雖如此,也不過隻是扶着山崖站起,嘔出幾口血罷了。
白雪煞白着面色,凝凝不動,心想,我還有什麼招數?我一定還有招數!
那幾個結丹期看着謝堪。
謝堪看着金筍扶着雪站立的背影,心中升起幾分歎息,不過,她既敢以築基期的身份搶那麼多寶貝,這也是她為自己選的下場了。
謝堪上前一步,召喚出了勾陳鎖鍊。浮屠華光卷和貫日斬神弓都試過了,鋒銳無匹,不知這勾陳鎖鍊如何。
白雪心想,“要麼......相認吧。這也算是一種招數了。”
夜風吹過,不再刻意束緊兜帽,任由它随着冰冷的晚風垂落下來。
可這一招她着實想得太慢了。待轉過身來時,那七彩光澤的玄晶鎖鍊卻已猛然貫胸而過,自她的後背左側琵琶骨穿過,繞至身前,再從右側琵琶骨穿了出去。血光四濺,皮肉被拉扯的聲音似斷了的弦,清晰到人人皆可聞。
世間竟能有這般劇烈的疼痛。
白雪吃力地止住,感覺自己生根在了這片雪原。她再也做不了任何動作了。
“不愧是神女秘蔵......”眼角掉落下來一滴水痕,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動彈,慢慢地,跌了下去。
八層金雲祿甲訣,今天救不了她了。
水光淡淡地落入雪裡便默然地泯了,似乎什麼情緒都未有過。閉眼之前,卻見一個大奔向自己的身影,那人嘴巴大張着,臉孔抖動着,似乎在喊着什麼,白雪耳朵中卻空空的,這個世界......似乎要模糊着離她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