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豎眼海被這女子攪動得天翻地覆,她的神識強大到可同時操控七件法寶,那七隻寶物炫動着各色靈光,将原本平靜的豎眼海砸的大浪橫生,風波驟起。
雖她的手段淩厲,但畢竟此地何羅魚衆多,殺了一批又來一批,隻見白衣女子在豎眼海内艱難地開了一條五裡長的海路,跟着就被一大片何羅魚包圍住了,洶洶作聲,要和這女子鬥個你死我活。
白雪細密地觀望着,揣摩她的出招路數。大體手段是規矩的,但偶爾也有一兩道出人不意的殺招,環繞周身的武器分别是古藤巨劍、混沌青蓮、七降蠱靈旗、撼花鈴、玄金蟲陣、司音鐘、萬刃殘光傘。
白雪心想,她的手段和我倒有些相似。那混沌青蓮亦是在天上放光,收攝群魔的蓮類法寶,可惜我的悲痛寶蓮已隕,不然和她這混沌青蓮鬥上一鬥不知誰輸誰赢。那七降蠱靈旗亦是翻來翻去,大抖罡風,可扛可繞,不過七降蠱靈旗出招詭異,放出的皆是黑煞魔氣,不似我的蓬萊绛雪幡渾厚仙靈。
古藤巨劍似乎是她的本命法寶,大半神識都在這巨劍上,一路憑此劍降妖除魔,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白雪思量自己的碧宙劍,雖也是極品靈劍,但劍光不如她精純,也沒有她這巨劍的氣勢,碧宙劍必然不敵古藤巨劍。
那白衣女子砍殺了十裡海路,身邊用來擋灰霧的法寶漸漸暗了光澤,看來是已被瘴氣完全侵入。她若再不出來,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白衣女子在打鬥上是一把好手,對付此霧卻毫無辦法,眼看着她漸漸露出絕望之意。
白雪隻在門外觀着,不言語。
白衣女子終于還是不放棄地大喊起來,“白道友,你我同為九州修士,你就這麼看着我送死嗎?”
白雪心想,她現在進退兩難,已經走了十裡海路,再想回來也不是那麼容易,還得殺一大批何羅魚,自己若不進去幫她,她必然死定了。不過她既然是王家人,做出栽植生命樹的勾當,又豈是什麼好貨色?此人的狠勁遠在自己之上,若進去助她,反倒被她所害,豈不虧了?
白衣女子大喊,“你不是想要萬刃殘光傘嗎?進來助我,我給你!”
白雪心中一動。
再一思索,自己遲早也是要進去的,雖說有碎涅塵訣,但這裡的何羅魚太多,也不知碎涅塵訣能不能化掉這麼多何羅魚的攻擊。若有個隊友同行,到底安全些。
即便這女人想對自己下手,自己又豈會坐以待斃?雖說神識不如她,傍身法寶自己也是不少的,再說還有碎涅塵訣的瞬移之法,不怕她追殺。
白雪不再猶豫,輕輕掐訣,閉目默誦。“無垢清淨光,慧日破諸暗,能伏災風火,普明照世間。”
三輪圓滿金光驟現她的身後。白雪遞出臂膀,随風飄去,一抹絕美的紫色光影生生沖入了灰霧彌漫的死寂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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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眼睜睜看着她身攜佛光穿梭了進來,目中驚愕。方才見她在門外有恃無恐,便知此人必有可助她渡海的絕頂法寶,沒想到是一輪佛光。真如天仙降世一般了。
白雪不僅揮出佛光,同時揮出了碎涅塵訣和金雲祿甲訣,三重光霭嚴防死守地包裹着她整個人,此刻無論是刀劍之雨還是法器靈光,都無法傷她分毫。一路上的何羅魚也确實打不到她。
白衣女子喃喃驚訝,“頂級的護身之術......”
白雪皺眉,“傘給我。”
白衣女子立刻把萬刃殘光傘抛過去。白雪則召出仙樂羅盤,“上來,坐在我的佛光裡。”白衣女子立馬照做。
而後白雪在前駕馭羅盤辟海開路,白衣女子則坐在羅盤上閉目打坐,修複經脈靈氣。
“你是王家人?”白雪問。
女子閉着目,“是。”
“王家小姐?”
“王蒜。”
原來她叫王蒜。這王家人取名還挺有趣。
再細看她這個人,原來不是純白的衣裳,靠近才發現,她的後背裙擺上拖了兩條嫩綠色的飄帶,兩臂上也拖了綠絲帶。不由得一笑,還真像雪白的大蒜冒出綠芽。
“衣服挺有趣,叫什麼名字?”白雪問。
“翠語。”
“怎麼不叫大蒜葉?”
王蒜:“......”
王蒜也不閉目了,目光到白雪的身上臉上打量,最後久久地徜徉在她高聳的胸上。“海狸毛道友原來就是大名鼎鼎的白雪姑娘。”
白雪:“......”再将她的臉打量一番,眉目皆是淡淡的。眉毛很長,煙霧似的,斜挑攏入鬓發裡,眼睛是雙眼皮,卻顯出幾分疏離的清淡意味,眼下有一枚淡淡的淚痣,瞧着孤冷脫俗,不是紅塵中的人物。倒和自己真成兩個極端了。
白雪心想,她已是結丹巅峰,看來這是她的道身。她怎麼就能長成這樣?我本來也想長成她這樣的。
王蒜:“你長不成我這樣。”
白雪心裡一跳,她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為什麼?”
“你剛剛還在和你男人聊天。”
白雪:“......”
王蒜:“心裡有男人的人,是長不成我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