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夕捧着她那個髒食盒,前方是往外走的何盛亭,後方是站在台階上的時聞嶼。
上車前,她朝警署的大門看了一眼,入門的台階上已經空無一人。
一路上,何盛亭難得表現的很低氣壓,他瞥一眼姜映夕手裡的保溫食盒,問:“你帶這個做什麼?”
“帶飯。”
“公司的夥食有那麼差?”
姜映夕捧着食盒的手指緊了緊,“是蘭姨的廚藝好。”
對話就這麼兩三句,兩人的語氣都不怎麼好。姜映夕臉頰上的傷口浮腫起來,從左眼角一直到嘴角,看着很是猙獰。
何盛亭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了停,最終沒有說什麼。
許久後,姜映夕問:“今天不忙嗎?”
“回家吃飯。”他說,“順便去接你。”
姜映夕覺得奇怪,他什麼時候大中午回過宅子裡吃飯?此刻,臉上的傷口熱辣辣地疼,她也沒有時間考慮這麼多。
車子一停下來,她就急匆匆地往屋裡走。
蘭姨看見她臉上的傷口,驚道:“這是怎麼了?”
“被人撓了。”姜映夕把手裡的食盒遞給蘭姨,“我上去抹點藥。”
“好。”蘭姨看着她上樓的背影道,“抹完藥記得下來吃午飯。”
何盛亭要後一步進門,上樓前被蘭姨攔住問:“何老闆,今早吃的什麼?”
蘭姨平時也很關心他,但這樣有針對性的問題她很少問。
“為什麼這麼問?”
蘭姨掂了掂手裡的食盒,說:“姜小姐今早擔心你沒吃早飯,特意打包了一盒餃子給你送去。”
“你沒吃上?”蘭姨擡頭看何盛亭的表情。
“吃上了。”他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隻不過不是我。”
姜映夕正在房内端着鏡子塗藥,聽見房門被敲響了兩聲。
門沒關,她拿着棉簽的手抖了一下,接着,看見何盛亭走了進來。
這次,她又得罪了一次王太太。不知道會對何盛亭造成什麼損失,對方又會想出什麼法子來戲弄她。
不過奇怪的是,她總覺得對方好像心情有所好轉。
何盛亭伸手接過姜映夕手裡的棉簽,壓在了她臉頰的傷口上,“這一點破皮,不用管過兩天就好了。”
“痛。”姜映夕偏頭往一邊躲,奪過他手裡的棉簽。你來我往的,姜映夕原以為對方不追究她這次闖的禍了,就聽見他說,“你又欠我六千塊錢。”
還好提的是錢,她松了一口氣,“從工資裡扣吧。”
“那得需要半年。”
姜映夕仰頭看他,“用不着,我一共領三份薪水呢。兩個月就行了。”
他難得笑出了聲,“你倒是會算賬。”
“你答應了給我發放兩份薪水。我憑自己的本事進公司上班又領一份薪水。”姜映夕炸毛道,“你想反悔?”
何盛亭在她身邊坐下,他在家裡一般不穿外套,今日溫度偏高,就單穿一件黑襯衣,這種柔滑的布料也能被他穿的很闆正。可見裡頭的身材架子何其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