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散場的時候,姜映夕已經有點醺醺然了。
她裹緊大衣跑到甲闆上去散酒氣。
黃昏的海面融進一輪落日,夕陽的紅光被無限放大,整個世界都是紅色的。
她靠在欄杆上吹海風,身後有人喊她,“姜小姐。”
姜映夕回頭看,是麗莎。對方搭着披肩就出來了,扭着腰朝姜映夕走來,像一條色彩斑斓的毒蛇。
姜映夕下意識往邊上退開,主動和對方保持距離。
“出來吹風?”她問。
麗莎手搭在欄杆上,仰頭深吸一口室外的空氣,神色黯然,“這是我第一次輸給女人。”
姜映夕不勝酒力,雖然現在意識清醒,但已經有眩暈的迹象,她穩了穩身形問:“那之前都是輸給男人嗎?”
麗莎苦笑,“男人也不見得能次次赢我。但你赢了我兩次。”
姜映夕糾正她,“三局兩勝,這叫赢了一次。而且,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海風裹挾着今日陽光最後的溫度,将她們的長發吹起。
麗莎的聲音散開在風中,她說:“跟着黃老闆,我是不能輸的。”她低頭呢喃,“而且這次似乎很要緊。”
姜映夕又離她遠了些,天色開始暗了,她有回去找何盛亭的打算。
而何盛亭就在不遠處看着她。
梁言滕吐出一口煙霧,夾着煙的手朝姜映夕的方向指了指,“我下周有個聚會,你把姜小姐借我兩天,幫我去壓壓場子。”
他見何盛亭沒反應,自顧品味般地回憶道:“我一共見姜小姐三次,她有兩次都讓我相當意外。”
“你缺女人?”何盛亭嗆他,“還用得着找我要?”他收回看姜映夕的目光,對梁言滕說,“她是一個獨立的人,你要找她幫忙鎮場子,應該去問她,而不是問我。”
他想到什麼似的笑了笑,“她替我做事,我可是有給她支付薪水的。”
“當然。”何盛亭提醒道,“她可不僅僅是會鎮場子,也可能會掀場子。”
話音落,就聽見不遠處有人落水的聲音。
何盛亭猛地回頭,看見姜映夕好端端地站在護欄旁時松了一口氣。
姜映夕上半身趴在護欄上往海裡看,麗莎落水前的一句話還回蕩在她的耳旁,對方說:“我水性很好。”
身後傳來腳步聲,姜映夕轉頭,一副被吓懵了的樣子,驚慌道:“有,有人落水了。”
來人是黃老闆的助手,他一個俯沖,跳入了海裡,海水濺起落在姜映夕的臉上,她往後踉跄了幾步,胳膊被人鉗住。
何盛亭摟着她的肩膀,帶着她往船艙裡走。
姜映夕扭頭看,“麗莎,她……”
“放心。”梁言滕在一旁寬慰,“整艘船上,若是要挑一個最能盡心盡力救麗莎的,隻有他了。”
“為什麼?”
何盛亭看一眼梁言滕,好像是在怪他多話。
姜映夕扭頭看何盛亭,再次問:“為什麼?”
“他是麗莎的哥哥。”
何盛亭看她臉色不好,問道:“怎麼了?”
她焦慮道:“麗莎要是很快就被救上來了,還怎麼向黃老闆表達羞愧之心?”